接着便七嘴八舌交流起来。
“我就说,寒门那些泥腿子,不好文学,不懂雅乐,毫无正朔风度,有几个是好相处的?”
“士继,你要是不愿攀附高门,像我们一样寄情外物也无有不可。”
“实在不行,我把我的四十顷田送你,你每天去山上种地,乐得自在。”
左寓:“……”
左寓叹一口气:“大将军他……得到加封诏书后,说什么以色媚上。我见与他不能交流,不得不暂时离开了。”
!!!
满座皆惊,连掷出的结果一时都忘了看。
许久,才有一人开口:“不至于吧。”
这人是著作郎张思,出身南阳张氏。
著作郎是清贵官职,一般的次等士族都进不去,南阳张氏已经是次等士族里的顶级了。
其他人:“……”
想起王适安凶狠残虐的传闻,大家都觉得这个话题有点危险。
“你一定是听错了!”
“来来来,刚才到谁了,继续投!”
“士继你也来哈,别想那些事情了。”
左寓心不在焉地加入。
他们这些次等士族虽然比不得高门,但也不乏金钱,次次都是万钱为注。
左寓也没管自己输了还是赢了,玩了一会,实在提不起兴趣,就让到了一旁。
他刚离开,全程关注着他的张思也坐了过来。
张思:“大将军那里究竟是什么情况?”
左寓如实把刚才发生的事情一说。
张思略作思考,附耳道:“实不相瞒,今晨我得到消息,陛下昨日酒醉后不慎落水,患了风寒。”
左寓:“昨日庆功宴上,将军劝陛下酒,陛下喝了一杯便离开宴席。后来经我劝说,将军便跟随陛下去了。”
张思沉吟片刻,良好的文学素养和通读史书的历史积累让他很快就还原出了一段逻辑严丝合缝的场景:“难道……”
他凑到左寓耳边。
陈述完后,他想起什么,赶紧对左寓道:“多谢士继告知情况,此事我必如实记载,再会。”
著作郎的职责就是著史,张思急匆匆离开,准备回尚书台工作。
按理来说,为了大将军的后世威名,左寓是该阻止张思把事情写下来的。
张思作为著作郎,记录下来的这些都会作为史料流传,但听了张思那一番合情合理地猜测后,他实在是太震惊了,完全忘记了拦住张思。
左寓独自抱着膝盖,望着天,心里依然觉得不真实:
原来陛下对将军觊觎已久,欲用加封之事胁迫将军献身,昨日更是借着酒劲强迫将军,将军极力反抗,将陛下推入池塘。
也难怪将军看见诏书会那般生气。
本以为昨夜是个平常的夜晚,不想居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话说回来,陛下的眼光实在……
找谁不好找上大将军,这下好了,被推到水里都不敢声张。
想必大将军也是气恼至极。
想到王适安生气的样子,左思的心微微颤抖了一下,决定短期不要再去王适安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