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师娘没怀?!
晏可洋如遭雷击,一下子愣在原地。
不等他消化这件事,桑柏仁的脚步声已然响起,明显是要出门喊他。
晏可洋心脏狂跳,立刻要往下面跑。这时候隐身符失效,他脚下踩断了一根树枝,发出轻微的声响。
屋里的人立刻警觉起来,喊了声:“谁?!”
晏可洋慌忙朝着树上的鸟儿隔空一弹指,鸟儿瞬间惊飞起来,扑向窗口。
于是玉流徽撑着病体打开窗户,便迎面撞上了一只鸟。
他下意识后退。
“怎么了?”桑柏仁仓皇折返,捉住那鸟儿。
玉流徽上半身探出去,左右看看,没察觉到异常气息,而后摇摇头:“没事。”
桑柏仁把鸟儿放出去,关上窗户,扶着他回榻上,而后匆匆下去找晏可洋。
彼时晏可洋已经回到了炉边,面上不动声色,认认真真熬药,瞥见桑柏仁走来,便扭头问:“怎么啦,桑医仙?”
他努力保持镇定:“我师娘怎么样了?”
桑柏仁道:“他让你赶紧去找长老求情,务必保住方玮的性命。别让方玮被打死。”
“什么?”晏可洋皱起眉头,“方玮差点害得师娘失去孩儿,怎么能放过他?”
桑柏仁有些心急,语气难免暴躁起来:“你赶紧去,别磨磨蹭蹭的。他要是死了,你师娘定会耿耿于怀,内疚自责,如此恐怕胎儿不保。快去,我来熬药。”
“好吧。”晏可洋往楼上看了一眼,而后御剑而起。
他不住地回头,望向望月峰,简直心乱如麻。
师娘当真没有怀孕?
这可太好了!!
晏可洋简直欣喜若狂,恨不得在空中翻几个跟头。
虽然他愿意当孩子的后爹,但如果师娘没怀上别人的孩子,自然是最好的!
晏可洋又不敢高兴。
师祖可是亲自验过,他能看错?!
也说不定是因为师尊之死对师祖打击太大,他迫切希望师尊留个后,加上师娘和那桑医仙一起忽悠他,他就信了。
可师祖岂是那么好骗的?当日几位长老也一一为师娘把过脉,都说他肚子里的确有一团东西,是活物。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师娘和这桑柏仁到底还有多少秘密?
不等想明白这些问题,晏可洋已经到了悬云峰。
询问一番后,有人指向偏殿,他便匆匆冲进去。
其时方玮被捆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等候发落。
祝赤长老则站在一旁,一脸严肃。
晏可洋心中藏着事,实在没耐心周全礼数,二话不说上去就扣帽子。
“我师娘不让惩处方玮。罚他面壁思过几天就把人放了吧。若是不按师娘说的做,到时候他抑郁成疾导致胎死腹中您担得起么?”
祝赤长老脸色煞白。
晏可洋又道:“这个孩子是师尊拼死拼活攒下无上功德才换来的,实属不易,切莫打打杀杀造成业障冲煞胎儿。师祖那边就劳烦您去劝了。”
说完他直接离去,再不管那两人。
出了门晏可洋立刻御剑,匆匆往望月峰飞去。
一想到师娘和桑柏仁共同撒了这么大一个谎他就极为不悦,一刻也不想让他俩单独相处!
然而等他回到望月峰,却撞上了自家师祖。
*
师祖似乎刚从外面回来,神色紧张,看到他便问:“你师娘怎么样了?”
晏可洋顿时六神无主,怛然失色。
所有人都知道师祖有多看重这个胎儿,绝对不能让师祖发现师娘的秘密!不然师娘死定了!
“醒……醒了,”晏可洋极力保持镇定,“桑医仙说醒了就没事了。”
开阳掌门要亲自看望,晏可洋便陪着他上去。
等来到峰顶,他大声喊着:“师娘,师祖来看你来了。”
玉流徽闻言要起来。
开阳掌门连忙制止,隔着纱帘对他道:“不必多礼,你躺着休息就是。”
玉流徽又躺了回去。
开阳掌门详细问了具体情况,了解完之后看向晏可洋:“你没有对所有人传达到位?”
这这这怎么怪到我头上了?!
晏可洋猝不及防,但身体的反应比脑子更快,瞬间就跪了下去。
“我错了!是我的疏忽,请师祖责罚!!”
开阳掌门怒不可遏:“这可是你师尊唯一的血脉,你怎可如此大意?!”
晏可洋赶紧磕头:“小羊办事不力,险些酿成大错,请师祖狠狠惩罚!我已派两位师弟去伙房再次跟所有人强调这件事,绝不漏下任何一人!”
“是我自己的问题……”病榻上传来玉流徽虚弱的声音,“还请掌门不要责备他们……是我自己没能克服……”
关于玉流徽怕火这件事,开阳掌门也是知道的,宿雪涯早就跟他解释过。
面对有身孕的玉流徽,他温声道:“你莫要自责,既然害怕,就不必强行克服。让他们多注意即可。”
转头再看到跪在面前的晏可洋,他火冒三丈,恨不得抽他,但又不便当着玉流徽的面发作,免得吓到孩子。
他只得压制自己的怒火,对晏可洋道:“起来吧,再有下次,直接卷铺盖回家。”
“是,是……多谢师祖宽宥,多谢师娘求情。”晏可洋又砰砰嗑了几个头,而后颤颤巍巍起身,只低着头,不敢与之对视。
开阳掌门叮嘱了一番。
走之前把晏可洋叫了出去。
晏可洋被骂得头昏脑涨,满腹委屈不敢吱声,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骂到一半风衔青和萧岩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