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脸幻灭,虚弱到:“太宰先生。”]
坂口安吾此刻的面色和男人一样难看,他忍了又忍,终于决定早死早托生。
[“那不就得了。”女人把药瓶丢给他,“赶快拿去交差,交完差就回来帮忙,上面又在催新药了。”
“是!您的宽容在下没齿难忘!”
男人带着小药瓶来到酒吧lupin,将小药瓶连同一张钞票一起交给酒保。
“不来一杯吗?”
“不了,在下着急回去。一直以来麻烦您了。”
“我的荣幸。”酒保笑着将小药瓶收进格子。]
此后小药瓶又转了几次手,织田作之助从酒保手里代领了小药瓶,中途又转交给坂口安吾,让他转交给了太宰治。
值得一提的是,他们将药片称之为“糖”。
更加值得一提的是,坂口安吾对看到的事情完全没有印象。
坂口安吾翻找了一遍自己的记忆,再三确认自己确实没有做过这样的事之后,这才继续往下看。
[从那个“坂口安吾”手里接过“糖”之后,“太宰治”当场就打开药瓶,吃了一颗。
“这什么糖啊,我记得中也好像也有在吃。”
“欸?他也?”
“太宰治”一脸震惊。
“你不知道吗?我还以为你和他买一样的呢。还想问你在哪里买的。”
“没有没有,这个是粉丝发给我的啦——她们家开糖果工厂的,因为包装好了就要计件,所以才……”
“你也知道你这种行为很不对吧?”
“我有说过不要了啊…”
对此“坂口安吾”的态度只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他另起一灶:“今晚中也君不来,要一起去喝酒吗?”
“虽然很想去,但还是算了。”
“有约吗?”“坂口安吾”的眼睛亮起来,一把揽住他的臂膀。
“算……是吧。”
…
入夜渐微凉,清凉的月光下海滩也冷冰冰的。
“太宰治”赤着脚酿酿跄跄地踩在沙滩上,紧紧的跟着前面的人。
“还没到吗?”
前面的“人”没有说话,只是继续向前走着。
“太宰治”跟在后面,袖口下玻璃瓶在月光下熠熠生辉。
突然,“太宰治”脚下一滑,跌倒在地。
他连滚带爬的在地上摩挲了一遍后爬起来,已经看不到人了。
“太宰治”在地上坐了好一会儿,突然疯了一样在沙地里翻找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仰躺在沙地上疲倦的举起手——手里的瓶子都黏上了一层湿乎乎的白沙。
一道阴影落了下来。
“你这魂淡怎么还在这?走了。”
“这什——”男人——“中原中也”一把抢过那瓶糖/药,塞进衣兜里。
他若无其事:“走了。”
“太宰治”连忙爬起来,唯唯诺诺的跟在后面,一句话也不敢吭。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在海的边缘处停下了脚步。
“你什么也没看见。”
“啊?”“太宰治”不知真傻还是装傻,又或者纯粹只是忘了。
“中原中也”眯着眼睛盯了他一眼,确认了自己的意志一如既往的在这里得到践行。
他松了一口气,稍微松快一下:“别到处说。”
“因为喜欢吃糖?”
“中原中也”斜了他一眼,暗着眸色重复到:“因为喜欢吃糖。”
我们都知道那不是糖。
“太宰治”把手背在背后,攥紧了。
“你别老吃那个,”他的声音颤抖着,像是鼓起了极大的勇气,“对身体不好。”
“和你没关系。”
“中原中也”看着海里的月,像是随口一说。
“太宰治”却像是丧失了全部力气一样,沉默着蹲下来,最终坐了下去。
“你还记得文也。”“中原中也”的眼睛里盛着月光,润润的。
“嗯。我记得。”
他当然记得,文也,爱雅,还有孝子夫人。
“只有我和你还记得。”“中原中也”漫不经心的,哽咽着。
他的情绪不太对,像是两个极端,反复无常的跳着。
“中原中也”打开玻璃瓶,喝酒一样将那些抹去了痕迹的药丸仰脖灌下去——被发疯一样的“太宰治”生生抢了过去,扣上盖子,扔在沙堆里。
“中原中也”没有动,他只是没了力气,坐在地上,脚踩在海水里。
一浪一浪的海水亲吻着他的脚踝,又在他身前退去。
“我还以为是我疯了。”
他只是疲倦的笑着,用这句话做了结语。
但他笑起来的样子,完全就是一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