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Wisher毫无征兆的出现没有引起任何重视,直到接二连三发生意外,他们作为煽动了翅膀的蝴蝶,才终于觉察问题。
可惜为时已晚。
同窗之死,令前来参加吊唁的不免心下戚戚,生出几分兔死狐悲来。
偷偷点燃蜡烛照明,不敢声张,火光渐渐随风摇曳,为布满绿苔的砖墙传递去刹那温暖。
橘黄和纯白的菊花蔫哒哒抬不起脑袋,却错落有致地摆在台面,随后,大片橙红色映上一张张或淡漠或惊惧的年轻面孔。
不速之客刘波的到来激发了众人对Wisher的议论。
人群前排,一道颀长玉立的隽秀身姿格外突出。
背脊挺直,任周遭窃窃私语声聒噪不歇,始终缄默,偶尔羽睫轻眨,在眼底扫落倾斜乌影。
仔细看,青年眸色偏暗,其中浮浮沉沉,是琢磨不透的幽翳。
“学长?”
从纷杂思绪回神,裘文东垂头,徐徐定在女生轻拉着自己袖口的手上。
光线昏暗,路里没注意到那越发诡谲的眼神,见对方有反应,便自觉松手,“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他们?”
广场上的空箱子是谁放的?
那些玩快闪的人是谁指派的?
他们俩买的颜料瓶为什么会出现在树上?
那辆家具车为什么偏偏在那个时候发生家具脱落导致梁洛的车超车变道?
重货都会走高速,不会走崎岖的省道,那为什么那辆撞翻梁洛车的重货偏偏走了省道?
一切都与Wisher分配的任务脱不了关系。
它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路里不得而知。
而梁洛的死,或许只是一个开始。
昨天下午跟裘文东在图书馆的那番推测,随着时间流逝,给她留下愈来愈重的心理负担。
“很快。”
裘文东一开口,身上阴郁的气质散了大半,“等闹事的人离开。”
男声镇静缓和,心中焦躁遂被轻易抚平,保持抬头仰视,黑色刘海之下,狭长眼型因内双存在减少了极具压迫的清冷感,深色瞳孔缀着零星烛光,犹如宝石般璀璨。
似乎无法适应她的专注,几息过后,裘文东不动声色错开视线,敛颌,一双出彩的眼目,又被刘海遮覆。
路里无声浅叹。
替梁洛开追悼会的念头是对方最先提出的,地点选的也是梁洛曾经常待的。如此用心安排,不过为了警戒,提醒大家小心Wisher。
他看上去淡漠孤傲,实则面冷心热…从来都是,不像她。
“——你真的许愿让梁洛消失了?”
“怎么?要对我动私刑啊?老子不怕。”
遭他们围攻,刘波干脆不演了,环视四周,低低嗤笑一声,继而恢复往日不可一世的样子,嚣张道:“对,我是许愿了。我许愿让他消失,又没让他死,你们别以为你们在这儿点根蜡烛哭俩鼻子就比我强!”
众怒一经挑起,有人控制不住意气用事。
刘波被狠狠按在墙上的时候,有一瞬间恍惚,等他反应过来,当即准备还手。
见状,大家急忙上前拉架。
“席磊!”
风止,身侧空空如也。
路里冲了出去。
观那背影,满是对另一个人的关切担忧。
顿了顿,压下本能厌烦,不紧不慢抬步,朝喧乱中心走去。
艰难将两人分开,路里没来得及松口气,一时懈怠让刘波给推倒在地,摔得很重。
衣物护住肘关节,唯一受伤的,是细碎沙砾刮破的手心,忍疼查看,血肉模糊。
裘文东脸色霎时变了,阴沉可怖。
没人看清他是怎么动作的。
上一秒刚挣脱众人扯拽的刘波下一秒又被钳制住,但这回,甚至动弹不了分毫。
路里扶着徐欣慢慢站起来,冷眼旁观那个害她承受无妄之灾的家伙罪有应得。
“给路里道歉。”
刘波试图反抗,无果,“你给我松开!”
裘文东耐心减耗,手下不断施力,沉声复述,“道歉。”
伴随一声惨叫,刘波猛喘几下,咬牙,梗着脖子喊,“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