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堂。
今日是联欢会的日子,来的人不仅有师生,还有一些学生的家长。学校很赞成学生邀请家长来,每年的元旦都是一场盛大的联欢。
中央的大舞台上聚光灯开又合,明明暗暗闪烁了好久才定到一个点。台下已经陆陆续续坐好观众,有些同学甚至还拿了灯牌,正蓄势待发准备应援自家同学。
街舞社团首发一个开场舞,点燃了整个场子,交叉闪烁的五彩斑斓的灯光和强鼓点的音乐瞬间让所有人的血液沸腾起来,台下一片连一片的尖叫声响起来,不过听起来好像都是在叫一个人:
“宋璟!宋璟!宋璟——”
下面几个小迷妹举着星光闪闪的“宋璟”灯牌,眼睛一众都是桃花眼,目光如炬盯着台上那位c位的男生。
这个舞团跳的是自己的编舞,据说就是这位男生编的,帅气中带着一丝丝让老师忽略不见的性感与魅惑力。
宋璟身穿低领的黑色衬衫,一条丝绸制的领带很随意的挽在领间,他下身穿了一条修长黑裤,腿部轮廓被修饰的非常完美,而且舞蹈动作干净有力,外加那张脸蛋十分英俊,用他们学校小迷妹的话来说,简直可以原地出道。
“这人好骚啊。”
安禹听到坐在他们后一排的男生说悄悄话。
宋璟刚刚顶了个胯。
“他这动作真是要人命啊。”另一人附和。
“还有他那领那么低!”男生咂咂嘴,“为了多漏点真是煞费心机啊。”
安禹看得出来他在毫不留余力的跳,可能是这人身条和动作力度都太过出众和疯狂,有些看不惯的男生就会自然的给他贴上“妖娆““骚”的标签,而女生当然是会觉得帅,好蛊。
宣弈坐在安禹旁边,很安静的欣赏这场开场舞。他左手手指插进了安禹的指缝间,以一个覆盖的姿势亲昵地握着安禹的右手,还时不时的挑着安禹的指尖玩。小提琴的琴袋在两人身前的小桌子上放着,刚好挡住了两人下面的小动作。
安禹任他摆弄着自己的手,目光没有移开舞台,凑近了宣弈一点,小声的问:“你觉得他跳的帅么?”
宣弈微不可察的蹙了下眉,又很快放开,反问道:“你觉得呢?”
安禹小小的坏笑了一下,目光移至宣弈的露出的一小节清晰的锁骨上,“我觉得他那身衣服穿在你身上会更好看。”
安禹其实从他一出场就感觉他的那身黑衬衫跟宣弈的睡衣有些相似,虽然宋璟长得也不差,但他脑补了一下,还是觉得,论黑衬衫没人能比宣弈穿的更好看。
宣弈这纯情小猫儿又一次成功被安禹撩到,抿嘴笑起来,手上握住安禹的力紧了紧,轻声附在安禹耳边说:“哥哥想看我穿黑衬衫跳舞吗?”
安禹:“!”
还有这种好事?!
他眸光一亮,抬眼对上宣弈的眼神。
两侧的音响里放着动感十足的音乐,忽明忽暗的灯光不断交错,在两人之间闪过一瞬。
安禹看到宣弈的眼神——那是种无比炙热殷切的眼神,似是纸里的火正汹涌的燃烧出来。
“想看你穿上跳……”
此刻台下应景的又爆出一阵尖叫,把安禹的回答淹没在了这声浪潮里。
安禹和宣弈同时抬眼看向舞台。
宋璟撩开了自己的衬衫下摆,几条流畅明显的线条显露出来,他的胯左一下右一下的扭着,狭窄的腰身线条也跟着左右摆动,像一条颇有侵略性的蛇,引起一众女生,甚至男生的嘶吼。
“喔我爱你!宋璟!”
他们只看了一眼就又同时默契的收回了视线。
宣弈有些蠢蠢欲动的又凑近了安禹些,“你刚刚说什么?”
“想看我在床上?”
安禹脑门一热,这家伙怎么把“穿上”听成“床上”的?
不过他眸光微动,很自然的顺着宣弈改变了刚刚的想法——好像床上比穿上,会更好看一些……
“可以吗?”
“我的小猫。”安禹似笑非笑着用细长的手指卷起宣弈的小辫子,歪斜着脑袋,“在床上扭给我看。”
宣弈喉结动了一下,伸手代替小辫子与安禹的手指纠缠在一起,观众席突然晦暗的光线成为了他们这么肆无忌惮接触的堡垒。他不明白安禹到底对他的欲望有多大,但如果安禹想要看的话,他是绝对不会再克制自己的。
他吐出长长的一口气:
“好。”
音乐停止。
灯光再亮起的那一刻,宋璟和她的舞团已经消失了,而站在台上的,已然是两位仪态端庄的主持人,念着主持词。
两人突然燃起来的火还没熄下去,还留有余温,眼里只有对方,根本听不进去主持人一个字。
直到在后台的文委走过来通知他们到后台准备。
“你们需不需要再最后练习一遍?你们的节目挺靠后的,还有时间。”文委问,“后面那个排练厅有架钢琴,小点声练就行。”
他们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其实这最后一遍可有可无,这首曲子的每个音符可以说都已经刻在两人心里了。
安禹看着宣弈的小提琴出神,手上的动作未停,钢琴声依旧节奏平稳的徐徐流出。
“怎么了?”宣弈长睫随着眸光颤了颤,但注意到安禹钢琴上的节奏丝毫没有被影响打乱,他也跟着继续拉琴。
安禹的声音在尚未进入高潮的乐曲中响起:“突然想起来,我好像还没有问过你,你的小提琴是什么时候学的?”
宣弈垂下眼帘,稍微斜侧着头,沉静了须臾后开口,“你还记得我跟你说的酒馆老板吗?”
“是他教我的,这把琴,也是他留在酒馆的旧物。”
安禹听完这个回答以后,没有什么明显的表现,但他总觉得有一些不明的情绪涌上胸膛来,酸酸涩涩的。
他想起他们在酒馆重逢的那天,宣弈告诉他那个考出去的福利院小孩成为了大老板,回来开了酒馆,却全权交给了同一个福利院的小孩,他还教宣弈小提琴,把自己的旧物留给他。
“你为什么会学小提琴?”安禹毫不自知的追问下去。
这句话让宣弈突然回想起那个人,他也曾经问过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