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木,要走了。”织田作看了一下表。
“诶?时间过的这么快吗?”我有点惊讶,明明今天什么都没干,怎么就要回去了?……好吧,也不能算什么都没干,咳咳,至少把几个孩子玩了个遍。
“织田作,千叶姐……”几个孩子眼里流出浓厚的不舍之情。眨着大眼睛,向我发射出光芒,似乎不希望我离开。
织田作:嗯?平时孩子有这么舍不得我吗?
我也有点舍不得,还是欢快地摸摸他们的脸:“哎呀什么表情,姐姐我下次还来嘛!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再会咯!”
孩子们自知无法阻止我的离开,都一言不发地垂下头,可有可无地听着我的话。
情绪完全没被我调动起来啊喂!
我想了想,脑中倒是浮现出一个哄孩子专用技能。脑中大致构思了一下,也就硬着头皮上了!我清清嗓子,手里打着节拍,轻轻哼道:“咲乐掉进兔子洞,优是常胜将军。克巳赶跑乌鸦群,幸介骑士凯旋。真嗣稳坐中军帐,织田作来敲门。”
几个焦虑的孩子慢慢安稳了下来,睁大眼睛噤声聆听我哼唱。大概从没有人把他们编进歌谣吧,孩子看起来很新奇。
看着他们天使般的容颜,真是难以想象他们实际上是怎样的调皮捣蛋。但我知道每一个孩子都值得用爱去陪伴。我强忍着笑意,温声说:“下次来的时候一起唱,好吗?”
“好——”被我治得服服帖帖。
我朝织田作比了个“ok”的手势,咲乐突然小声说:“歌词里没有千叶姐吗?”
我被问住了。老实说,编其他人的词还好,轮到我自己呢,尴尬之情就无可避免,很难发挥。
这时织田作用平淡地语调说:“千叶是仙女教母,只拜访乖孩子。”他的语气如此平常,也没有踩上节拍,如果不是称呼我为“千叶”,我甚至一开始没发现他在补充歌词。
孩子们小声“哇”了一声,用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我。
织田作把背包放下,走近孩子,半蹲着把他们搂在怀里。他说:“佑木要走了,我也要走。我下周还会来,至于佑木,她学业紧,但有空就会来看你们,好吗?”
……讲个笑话,三年生说一年生学业紧。
没有甜言蜜语,也没有奖励补偿。只是平淡地阐述现状,做出能达到的承诺。却有着安抚人心的力量。孩子们恢复了活力,乖巧地朝我们挥挥手。
我跟着织田作走出孤儿院,感慨:“织田作真是带小孩有奇效。”
“嗯?”他露出苦恼的神情,“我其实不会哄小孩。”
啊,织田作。你太会了。
你把他们当做大人一般平等对待,给予他们应有的尊重。这就是,他们喜欢你的原因啊。
回去的车程更加轻松。经过一天的相处,我和他也不再那么拘谨,多了几分随和,聊天过程非常愉快。
当我和他聊到咖喱饭的制作时,公交车上的屏幕突然转播到某个体育比赛直播。
我并没有留意,兴致勃勃地继续讨论:“咖喱里放玉米粒怎么样呢——”
我的声音慢慢变小,及时敛声。一直认真和我讨论的织田作此时完全没有听到我的建议,而是直直望着某个方向。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原来是公交车屏幕上的击剑比赛。我知趣地不再说话,和他静静看着比赛。
老实说,击剑这种运动实在是太冷门了,一般的学生没有接触途径,我对它的了解仅仅是两个全副武装的人互相刺探。
“怎么会转播这么冷门的运动?”我轻声道。
他的目光自始至终没有从屏幕上移开:“再冷门的运动,也有受众人群。”
屏幕上两个选手身穿击剑服,在赛场上有来有往地互相试探,随着倒计时的减少,场内气氛逐渐焦灼。右边的身影率先进攻,细长的剑在空中划过凌厉的弧线,左边的人躲闪不及,那剑直直劈到左边人的臂膀上!右边赛道的灯光亮起。
“中了!”我惊呼,鼻腔发出“嗯”的一声疑问:“没有加分?明明都亮灯了。”
“那是无效灯。”
“为什么?”
“这是花剑,只有剑尖刺中才有效,不能劈。”织田作之助看着我茫然的神情,继续解释:“击剑有三个剑种,花、重、佩剑。击中有效部位各不同;其中花剑重剑只能刺,佩剑可以劈。看步伐,这个选手应该是从佩剑转花剑,没有适应。”
“哇哦。”难得见织田作侃侃而谈的样子,我托腮欣赏了一会,不忘捧场:“太厉害了,那怎么区分三个剑种?”
“最大的区别是钢剑的护手盘。”他认真答到,“花剑是小碟形状,重剑像大碗,佩剑是月牙盘。”
这时,我脑海里闪过刺眼的光,突然想起刚刚在孩子的房间内捡蜡笔时,角落的那个长条黑色布袋,那个闪了我眼睛的金属把手,不正是钢剑的护手盘吗?的确是,正像戏剧里骑士决斗时拔出的月牙盘。
……但,为什么会被随意放在角落里,任凭它在黑色布袋中蒙尘?看着织田作亮起的眼睛,我的话拐了个弯:“……比赛中很难看清护手盘吧?”
他顿了一下,欲言又止:“都比赛了,难道不是看一眼赛程就知道了吗?”还看护手盘干什么。
我被他看傻子一样的眼神击败了,虽然他并没有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