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粹容器的加入并没有给程晓玉的日常生活带来多少改变，这个温和的大个子除去刚到落脚点的时候四处走动熟悉环境，基本就是坐在沙发上和黑手帮三人组他们看电视。

是真的“看电视”，有次程晓玉经过客厅看见纯粹容器抱着祂的纯粹骨钉独自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便好奇想凑上前想看看祂在看些什么节目，结果被根本没开机的电视干沉默了。

纯粹容器很少主动找人沟通——这个很少是指打完辐光后祂就没有主动表现出过意愿，要不是233号说虚空生物沉默是正常、与祂的断臂没有关系，程晓玉真的思考找雷肖古借他家的澡堂一用的可行性。

本来程晓玉根本不在意某人是内向还是外向，更不会干出强行和内向的人搭话试图将他们变“外向”这种缺德事，但纯粹容器这个不是单纯的社恐内向，祂并不排斥程晓玉和祂沟通，祂是当空洞骑士太久了，以至于现在唯一使命完成后根本不知道祂还应该做什么，祂的内心满是迷茫，不知道该如何与人沟通，还没学会如何理解情绪的内心全被愧疚所填满。

祂认为是自己没能达成父亲的期待，没能成为彻底的空洞才让辐光钻了空子。

因为这件事的背景过于复杂，程晓玉不好评价苍白之王，所以她只是在下次带纯粹容器去蝙蝠洞检查的时候，私底下拉过阿尔弗雷德反应了一下这个情况，寻求长辈的看法。

“仅代表我个人想法：沃姆是一个负责的王，但不是一位负责的父亲。”老管家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正在被蝙蝠侠检查的纯粹容器，“在当时危急的时代背景下，我们无法单纯以善恶来评价沃姆的举动，但有一点我很确定，那就是像这孩子一样被创造出来的容器们是无辜的，他们不应背负任何罪孽和过错。”

“其实我有一点很奇怪。”程晓玉没告诉老管家其实纯粹容器的年纪可能比他们俩加起来都大。“就前辈这个情况，祂能生出对他爹那么坚定的情感肯定不是一两天养成的，那天天和祂呆一块的白王怎么就没发现呢？沃姆要是早点发现早点换一个彻底没有感情的容器不是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了吗？”

“或许当时已经来不及再选拔一次容器了，又或许这份情感并不是单向。”

“......”

程晓玉后面又找时间悄悄拉了几个人开小会讨论这件事：“我倒也不是异想天开到到想让纯粹容器一夜之间学会单人脱口秀，主要是我担心以祂现在这个情况回老家会被人坑死。”

“T女郎的提议难得正经一次，纯粹容器强大却又没有脑子，非常容易被某些无耻小人利用。”达米安一边接话一边专心致志地用梳子给刚养的一只黑白猫咪梳毛，猫咪在达米安炉火纯青的撸猫手法下咕噜不停。

“更何况祂已经和世界脱节太久了。”史蒂芬妮说，“想想看吧，祂进去前国家还强盛呢，出来的时候圣巢都亡了。话说T女郎，我能看看当时把迪克变成孔雀的那个符咒吗？”

“随便看随便玩！”程晓玉爽快地拿出猴符咒，史蒂芬妮欢呼一声跑到一旁研究起来。

迪克总结：“现在只能说尽可能地和纯粹容器搭搭话什么的，争取要他早日开窍.......那个,上次带我们飞的那个符咒可以.......谢谢！我一直想试试飞！”

看着空中举着鸡符咒开始翻跟头的迪克，又看看拿着猴符咒变猫猫蹲在芭芭拉膝头的史蒂芬妮猫猫，程晓玉这才意识到话题是不是变得有那么亿点点快！

“因为这件事情说到底只能靠纯粹容器自己想开，我们也提供不了太多的帮助，甚至我们还和祂语言不通。”端着电脑处理公务的提姆抬头用看救星的表情看着程晓玉。“那个，T女郎，你那个快速移动的符咒......”

程晓玉看着提姆眼下的青黑，默默又加了一块马符咒给祂递过去。

有一句来自英国的谚语——“房间里的大象”，它往往用于暗指某个明显存在的问题却被人莫名忽视的现象。

“但我没想到有一天我会面对字面意义上的房间里的大象，我想我无法忽视这一点，更何况这是一头会悬浮魔法且热爱空中转体的大象。”阿尔弗雷德挑眉望着整个客厅飘浮的家具和同样漂浮一群人。“少爷小姐们，我想最近应该没有魔术马戏团丢失了他们的大象？”

“抱歉阿福，我们在体验符咒。”史蒂芬妮讪讪地举起手。“我不小心把空中翻筋斗的迪克变成了大象，然后我们整个客厅就变成这样了。”

“应该是迪克受惊后不小心把别的东西也悬浮起来了。”程晓玉说，“您放心，现在家具只是悬浮没有磕碰损坏，就算有我也会用符咒将它修复的，绝对不会劳烦您！”

“我们会复原的！”完成工作的提姆现在神采奕奕，“我向你保证阿福，用不了一分钟！这是多好的让我们了解符咒的机会!”

“既然少爷小姐们都这么保证了，那我也不会多说什么。”阿尔弗雷德眨了眨眼，“那么，我想你们或许不会嫌弃我这位老管家的好奇心？”

程晓玉秒懂地掏出狗符咒：“爷爷您请，这块符咒最适合您了。”

六边形石料入手的一瞬间，阿尔弗雷德自己的身体久违的轻快、有力，岁月带走的东西被归还于他，若不是良好的教养和长辈的矜持，阿尔弗雷德或许会和迪克一样试一下后空翻。

“这确实是很珍贵的体验，感谢您，T女郎小姐。”

“狗符咒还有让人精神变好的功效？”体验过狗符咒的杰森说，“我一直以为它的能力只是不死。”

“雷肖古听见你这句话要嫉妒得哭出来。”提姆的眼中闪烁着推理的光芒，“从蝙蝠侠给出的情报来看，狗符咒的不死还能为其携带者免疫一切致死的攻击，这也就是之前T女郎被丧钟误认为拥有钢铁之躯的原因。结合阿福现在的情况和杰森的话，我合理推测狗符咒和拉撒路池一样，有能让人重返青春的功效？”

“只是□□上的，外表不会改变。”程晓玉为提姆比了个大拇指。“但和那个祖传温泉不一样，我这个可是没有任何副作用的，真正的绿色环保无污染哟！”

“拉撒路池还能让死者复活，你的符咒呢？”达米安为自家祖传温泉正言。

程晓玉正想解释：“关于这个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