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刚才的行云式,无拘一直收在鞘里,换言之,她是用刀鞘打的人。
感受到刀锋上瞬间鲜明起来的杀意,那似有若无的红光就像毒蛇吐着深红的信子时不时地舔过脆弱的咽喉,再看月城澜的眼睛,完全就像在看一个死人。禅院直哉脸色煞白,豆大的冷汗额角渗落,他脚下颤巍巍地后退,“这是交流会,你不能杀我。”
喉间溢出一声低笑,月城澜偏了偏头,“你比你那个堂兄要没骨气多了。”
堂兄?哪个堂兄?
“禅院,甚尔。”手指在刀鞘上一点,无拘瞬间回鞘,带起的刀风在少年的颈间擦出一道血光,“他比你扛揍。”
那是个很不错的对手。
禅院直哉的眼底露出怔忪之色,随后四肢如同凌迟般的剧痛将他从带有禅院甚尔的回忆里拉了出来,数不清的细小锋刃同一时间割开了他的血肉,不致命,是反转术式可以修复的程度,但是无一例外挑中了神经末梢集中的地方,疼得要死。
观战室里,庵歌姬看着眨眼就变成血人的禅院直哉,捂了捂眼有点不敢看。身边有人急声吩咐立刻进场救人,她忍不住问道:“那个人渣不会死吧?”
战况发展到这一步,庵歌姬后知后觉地想起来那个月城出手,无人生还的流言,听说因为术式的原因一直以来都是独自执行任务的,万一禅院直哉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月城澜就这么杀了,那后果可了不得了。
交流会虽然说是百无禁忌,但却有唯一的一条铁律,就是绝对不能伤及性命。
“没事。”家入硝子双手搭在前排的靠椅上摆了摆手,“我和月城专门研究过的,牺牲了好多小白鼠呢。”
月城澜先前因为术式的原因,把任务目标大卸八块是时常有的事,如果是祓除咒灵那还好说,可万一是要留活口的,用力过头就是失败。有段时间她特地和硝子在实验室里拿小白鼠试验,一个负责击伤一个负责治疗,也是某种意义上的特训了。
只是最后几十只小白鼠被迫反复死去活来之后终于承受不住,集体自相残杀结束了彼此的痛苦,隔天发现它们全都死无全尸的月城澜和家入硝子默默地厚葬了小可怜,并祝愿它们下辈子投个好胎。
“切入皮下五毫米的深度就能引起疼痛和出血,而且刀剑留下的切口更宽更平整,刺激感要轻很多。”家入硝子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如果切口是更细小的锯齿形,引发的疼痛刺激明显要强烈好几倍,所以就将刀气分散六毫米的单位,反复攻击体表,伤害不大,但疼痛感极强。”
“月城比之前更强了。”夏油杰低叹道,“光是这样细微的咒力操作,完全不是普通的术师能应对的。”
更不用说她那近乎碾压全场的战斗直感。
明明这一年来她大半的时间都在休养,训练的时候也是基本都坐在旁边看书,谁知道一变一个不吱声。
他敲了敲额角,“看来这次的交流会她根本不虚,我完全是多虑了。”
“哈哈,被吓到了吗?”家入硝子笑得有点狡黠,“现在的你和月城要是比一场的话,你有几分胜算?”
夏油杰无奈地摊了摊手,“五五开?”
高专三年,他和悟时不时会打上一架,但却从没和月城真正对战过。如果他们真的要比一场的话,会是怎样的场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