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城澜转身看向倒在地上生死不知的夏油杰,握着刀柄的手指再度收紧几分,长刀一甩,头顶即将落下的巨大石块顿时碎成齑粉,刀风过处连空气都变得稀薄起来。
无拘狭长的刀刃上沁着血光,纤瘦的手指有力地扣着刀柄,青色的血管在白皙的手背上鲜明可见,眼波流转,赤红的眼眸洋溢着杀意揉作的万丈波澜,在看到少女那双赤瞳的时候,禅院甚尔也不由自主地紧握刀柄,嘴角却上扬,“现在的杀意才配得上这样的刀。”
月城澜的身形一闪,原地只余残影。
禅院甚尔嗤笑一声,身体也随之一动。
一个男人,一个少女,在坍塌的薨星宫上演着角逐,深红的咒力如同深渊中不断涌出的岩浆,炽热又致命。
某个错身而过的瞬间,带着刀疤的嘴角微微上扬,肌肉虬结的铁臂猛地擒向月城澜纤细的胳膊,余光却敏锐地捕捉到少女左手冒出的红光。
一柄四尺长刀凭空从她的手心出现,直刺他落下的大掌。
双刀流?
不对,是术式。
禅院甚尔微微眯眸,当机立断地横过手里的刀柄,强行挡住刺来的刀锋,刀光瞬间湮灭成红色的残辉,“听说你的术式在近代已经失传,但说到底还是术式嘛。”
特级咒具,天逆鉾。
月城澜的目光骤冷,“你就是用这把刀杀了他吗?”
“是啊。”禅院甚尔勾了勾唇,看着刀刃下的少女,横刀向下,逼得那纤细的膝盖微微屈起,男人和女人的力量差距太悬殊了,更不用说这是一个拥有天赋□□的男人,“你很快就能去陪你的小男友了。”
话音刚落,白皙的手掌已然探向刀锋,用力过度的指尖苍白得像骨爪,死死地扣住了天逆鉾的刀刃,猩红的血珠几乎是瞬间溢出,顺着长刀滑落,转眼便染红了短兵相接的无拘。
无拘的刀身发出阵阵呜咽,竟诡异地将血水吸收了进去,继而泛出更加晶莹明亮的红光。
“你……”禅院甚尔看着竟敢徒手接天逆鉾的少女,“未免太不自量力了。”
月城澜的眼底毫无波澜,“流云化雨,洗兵雨。”
在她落下最后一个字音的时候,禅院甚尔明显感觉手中的天逆鉾瞬间脱离了几分,在天与咒缚面前,他完全否定还存在于他之上的身体能力,那绝对不是这个小姑娘能拥有的力量。
所以,这才是她的术式?
发动条件是什么,肢体接触?
但她明明徒手拿着天逆鉾,如果是术式的话就应该被终止,刚才是终止的结果吗?如果是完整的术式呢?
脑海中思绪万千,禅院甚尔当机立断抽刀后撤,这小姑娘还是有点邪乎在身上的,他对她的了解远远没有五条家的那个小鬼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