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尘看到凌梦河后半句话没说,只是坐在后者身边,等着她开口。
“你是觉得我打你打错了?”凌梦河看他这副模样,心里不是滋味儿。
杨尘微微晃晃头。
杨圣哲把鸡蛋端过来,凌梦河拿过一个,在桌子上敲了敲,边扒鸡蛋皮边说:“我今天确实冲动了,不应该跟你说那么难听的话,但你真的很过分,竟然瞒着我们跟…跟男生恋爱?你自己不觉得羞辱吗?”
凌梦河甚至不好意思说出“同性恋”这三个字。
杨尘抬眼看着她,仍然一言不发。
他不想为了让凌梦河开心说违背自己内心的话。
凌梦河抬手想要把鸡蛋放在杨尘脸上揉,可杨尘却躲开了,他从凌梦河手里拿走鸡蛋,说道:“我自己来。”
凌梦河心中又冷了一层,她把杨尘这种行为定义为刻意疏远,对路柏严也就多了一份怨。
“我知道那个路……”凌梦河一直气头上,连路柏严的名字都没记全。
“他叫路柏严。”杨尘说道。
“嗯对,我知道你担心他,所以呢,今天我跟校长商量过了,可以不耽误他的学业。”凌梦河退让道。
杨尘愣住了。
凌梦河是个很强势的女人,他还什么都没做,她竟然就这么……妥协了?
那一瞬间,杨尘张了张嘴,却又说不出一句话。
凌梦河怎么可能看不出自己的儿子在想什么,她点点头:“真的,不过,明天你要在校长面前说是路柏严骚扰的你。”
杨尘眉头紧锁,他微微晃了晃头,本能反应的拒绝她的要求。
他怎么可能这么做?!
这不是把路柏严往火坑里推吗?
“只要你这么说,我就能保住你的名声,保住路柏严的大学,儿子,这种简单的权衡利弊你应该明白。”凌梦河进一步引诱杨尘做出选择。
“你好好考虑,毕竟这是路柏严的人生。”杨圣哲这一句给足了杨尘心理暗示,诱导他做出那个对他们家来说最好的选择。
最后,杨尘选择相信凌梦河。
因为她是自己的母亲,他相信自己的母亲不会害人。
只要能保住路柏严的保送名额,生气又怎么样呢?
他相信路柏严是明事理的,只要最后解释解释,路柏严会理解他的……
同时,杨尘为自己的懦弱找到了借口。
路柏严这边很难搞。
他和路凡,楚诗雨围在桌子坐着,表演了一出此时无声胜有声的戏码。
姜莉从学校回来以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怎么叫都不出来,
楚诗雨细声细语的哄了几遍,只得到几句带着哭腔的回应。
“你再去叫叫看。”路凡对弟弟说道。
路柏严点点头,走到母亲房门前,敲了了两声:“妈,我饿了。”
好几分钟母亲都没有回应。
“哪有你这么哄人出来的?”路凡真是无语了。
“会出来的。”路柏严靠着墙,等着母亲出来。
果然,没过多久姜莉就把门打开了。她眼上的泪水还没有干,哭肿的眼睛接受不了客厅灯光,只能眯着眼:“瞧我这……都给忘了,这都过了时间,我这就给你们做饭去。”
“已经做好了,您和我们一起吃吧。”楚诗雨上前挽住姜莉的胳膊。
姜莉憋着哭声点头,可最终还是没憋住。
忽然,姜莉“噗通”一声跪在路柏严面前,三人赶忙去扶她,却都被她推开了。
她的嗓子早就哭得沙哑,双手合十对着路柏严:“孩子,我求求你,真的求求你,和那个男孩子分开吧!别祸害自己了!我给你磕头行不行,你们就分开吧,别在联系了……”
路柏严想去扶她起来,可是后者死跪着不起来,让路柏严越发喘不过气,他也几近央求:“妈,你起来……先起来……”
场面越来越混乱,以至于后来姜莉哭得刺耳,说话却发不出什么声音,她甚至真的给路柏严磕了头。
最后路柏严没忍住去洗手间吐了好一会儿。
事情是怎么停止的,是什么时候结束的都不清不楚。
路柏严也被路凡扶回房间休息。
可姜莉最后那句话始终挥散不去。
“我供你养你这么大,可不是为了让你当个精神病!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这不公平……”
姜莉哭诉她十九年的努力付之东流。
路柏严开始怀疑。
开始不坚定。
“谈恋爱,不管是同性恋还是异性恋都不影响保送,但是有人添油加醋就不一定了。”路凡提醒了他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