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声声正专注地想着那妖兽的事情,没察觉到他说什么。
“诶,对了。那日我听被你戳瞎眼睛的妖兽说想要我的镯子。莫非就是那天在镇上,我露出了镯子被它盯上的?”
她还是有些机灵劲在身上,将前后因果穿起来,很快就想明白。
“难怪你不让我把镯子露出来。可是,你怎么会知道会被妖怪盯上?”
陆望抿了口茶,清香拂过鼻尖,但他心事重重,无暇顾及。
“那镯子是上好的天山玉制成,价值连城,看起来并不值钱,但若是遇见懂行的,不论是人还是妖都会眼馋。那妖怪是个贪财的。”
不懂行本人这才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说完这事,她又怅然地看向门口:“话说回来,不止阿诺,我也怪怪的。”
陆望将她面前的碗端走,换上已经洗干净的葡萄,坐在她边上,修长的手指细致地剥去葡萄皮,露出晶莹剔透的果肉。
虞声声颇为自然地接过来,喂进自己嘴里,将心里的苦闷一并说给他听:“还不是那天后山的事。自从那蛇妖差点咬到阿诺后,我总感觉自己像多出一段记忆一样。”
陆望的手僵住。
“记忆里阿诺好像是被蛇妖咬中了脖子而死,我抱着她一直在哭,试了好多办法都没救活她。虽然看不太清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但我能看到好多好多血,还有我自己一直在哭。”
“实在是太奇怪了,我怎么会有这种记忆,我根本没经历过啊。”
作为一个中途被安排进来完成任务的穿书者,她百思不得其解。
臆想之中的葡萄没有如期到来,虞声声扭头看向陆望。
他指尖触碰着葡萄,却好像忘记了接下来的动作,僵在那里,眼睛失焦,不知道在想什么。
“陆望?”
她轻轻唤了一声,将他从万千思绪中拉了回来。
陆望敛去眼底的失落,换上淡淡的笑意,又开始剥葡萄皮,“只是一个幻象罢了。你第一次遇见这样的险境,定是被吓到后产生的幻觉。”
“这样吗?可是真的好真实,感觉就像发生过一样。”
“怎么会发生过。你看阿诺,不还是好好的?那些都是假的幻觉。”
“不是真的。”
他垂眸,也像是在说服自己。
葡萄炸开爆汁,嘴里的甜滋滋让虞声声也放下心来:“说的也对。”
刚提到阿诺,院门口便传来她的声音。
“小姐!”
阿诺提起裙摆跑进来,身后还跟着王一一。
“小姐,打听到了!”阿诺激动地喊道,她三两步跑进来,累得大口喘气。
王一一看到陆望,不禁往旁边挪了几步,离他远一些。
“怎么样?”
今日掌门还有长老们都在主峰议事,想来肯定是关于后山妖怪的事情,不知道会不会牵涉她和陆望的事。
而且到底妖怪们是怎么进来的,又是为何要溜进升云宗,打的什么算盘,都还不知道。
只是她去后山采药的事被师兄知道后,狠狠教育了她一通,让她这些天除了学堂都不要乱跑。所以只能托阿诺找王一一去一次地牢,探探那些妖怪的口风。
“我都问清楚了,那狼妖看见我还挺配合的。”阿诺平复下来,一五一十说道,“它们都是受蛇妖指令进的后山,只知道有人专门给它们打开了一点结界,但具体是什么人就不知道了。”
“它们本来很担心会被宗门弟子发现,但是蛇妖给了它们一些丹药,说是能掩盖它们身上的妖气,所以它们才放心进来的。”
虞声声了然:“难怪没察觉到妖气。”
竟然做的还挺周密。
“狼妖说它只是负责给蛇妖找些弟子衣服,让它好化成人形后装扮成门内弟子。但其他妖怪要做些什么,还有蛇妖的目的,它就不知道了。”
王一一补充,“长老们议事我们没法打听到,但大概能知道是与魔族有关。其他几只妖怪被关在锁妖塔里,我们去不了。”
听起来没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了。
虞声声正露出失望的表情,王一一又说道,“不过,据我所知,这一切应该都是魔族搞的鬼。”
他从怀里的储物袋中翻出一张画像。
泛黄的纸上画着一位戴着半边面具的男子,他身着玄衣,黑色的面具张着獠牙,显得他周身气质格外肃杀,那双露出来的眼睛紧紧盯着看画之人,狠厉而冷漠。
“这个就是当年被各大宗门联合绞杀诛灭的魔界之主——”他指了指画中人,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道。
“听闻他当年被诛杀后其实只是身死,魔魂被分作好几半,散落人间。如今魔族已经找齐了多数,只剩下最后一个。”
王一一收起画卷,目光擦过陆望,看着好奇的虞声声,“那狼妖也说,蛇妖与魔族走得很近,很有可能就是魔族让它来找最后一瓣魔魂,复活魔主。而这魔魂……很有可能就在我们升云宗内。魔族如今声势浩大,颇有卷土重来之势,长老们肯定在头疼。”
虞声声愣住。
这猜测并非妄言。
因为据她已知的那点剧情,正是魔族大军攻上升云宗,引发了那场大战。
男主陆望在此前深受宗门弟子和恶毒女配的折磨,面对魔军的突然侵袭,升云宗众人怀疑他与魔界勾结,当即与他站在反面,要将他与魔军一同绞杀。
死伤无数,血流成河。
陆望有口难辩之时,被恶毒女配一剑穿心,推下墟谷深渊,彻底黑化。
虞声声下意识看向陆望。
难道大战这么快就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