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蜿蜒曲折如迷宫般的洞穴,薛均安不禁发自内心的感叹起来。
徐让欢的秘密远比她想的多。
只可惜,进入地下后,她就跟丢了段尧,只是循着地下独特的芳香在走。
巧的是,循着那股独特的女子香,薛均安很快来到一处装饰华美的屋子前。
在地下建屋子,真是煞费苦心。这里边肯定有秘密。
这般想着,薛均安推开玉门。
谁知,一具年轻女子的尸首赫然出现在眼前。
薛均安不自觉咽了口口水。
女人躺在竖立的棺材中。
姣好面容,皮肤通透白皙,全然不像是死人,却确实没了气息。
薛均安屏住呼吸。
看来,徐让欢有派人悉心照料棺材里的女人。
薛均安盯着女人的脸,皱了下眉。
能让尸身不腐的秘术,中原鲜少有闻,冬宵吟怕是最简单的一个。
不过这秘术需大量新鲜女子尸首做辅。
薛均安突然明白什么。
原来如此。
徐让欢要武将之女的血液,那成山的尸体就给了这棺材中的美人儿。
真是一举两得。
那么,这棺材里的人究竟是谁呢?
能让杀人如麻的徐让欢如此温柔……难道她就是徐知意口中那个女人?
薛均安看着棺材里的女人,嫣然一笑。
不管怎样,这一趟,我可真是没白来。
*
从地下密室出来已是子时,薛均安将手腕上的刀口藏于身后,笑着看东宫内燃着的烛光。
徐让欢,
我倒要看看你还舍不舍得杀我。
东宫内,段尧跪在地上,“太子殿下,您交代奴才的事,奴才已置办妥帖。”
尚未得到徐让欢答复,就别薛均安打断。
“太子殿下,奴婢已恳请二皇子取消婚约,以表对太子殿下忠心。”薛均安并未行礼。
男人坐在案边,闻声慢条斯理转了转拇指上的玉扳指,“可笑。”
“如今你没了二皇子的庇护,我又有何理由不杀你?”
说罢,徐让欢将扳指取下,缓慢来到薛均安身前。
男人的大手陡然间捏住她的脖子,指骨深入她的皮肤。
薛均安下意识反抗,“等等,太子殿下难道就不想知道那狐妖昏迷前和我说了什么?”
徐让欢看着她的眼睛,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
“薛姑娘的演技委实拙略了些,我怎会不知狐妖昏迷前一字都未曾与你说过呢?”徐让欢一字一顿。
“如今的薛姑娘于我而言,不过是一颗废棋。”
男人指骨在她脸上轻轻滑下,又用食指卷起她散乱的发丝,凑到她耳边,低声道,“该是时候下场了。”
“那……”薛均安嘴角掀起一个弧度,偏头,有样学样靠近徐让欢的耳,“太子殿下就不担心棺材里姑娘的安危吗?”
话音落下,男人脸上闪过一丝阴沉。
薛均安继续说,“东宫,后院,凉亭地下,那位婀娜多姿、躺在棺材里的女子。”
徐让欢的脸瞬间冷下来,睨向跪在一边的段尧。
段尧立刻把头磕在地上,“太子殿下恕罪,是属下失职。”
气氛就这么静了几秒。
徐让欢终于松开薛均安的脖子,“无妨。”
他慢条斯理绕到桌边桌下,斟了两杯茶,“薛姑娘这般急着将徐某的秘密说出来,岂不更是叫徐某杀人灭口。”
“说吧。”
“薛姑娘真正的筹码。”徐让欢说。
“太子殿下果然聪慧过人。”薛均安坐在徐让欢身边。
段尧立刻炸了锅,“滚下来!就凭你也敢和太子殿下平起平坐?”
被徐让欢制止。
“段尧,不能这么对姑娘说话。”徐让欢说。
薛均安看都没看段尧,轻抿了口茶,又放下,语气颇为乖顺,“现在已经子时,太子殿下还喝浓茶,怕是对睡眠不好,奴婢实在是担心太子殿下身体。”
徐让欢温柔的笑。
薛均安这才切入正题,“奴婢不知在何处看过一本古籍,上面说,若想保住尸身不腐,便需女子尸首无数,每日以其肉糜喂食,以冰玉存之,寒冰冻之……”
“还以为你有什么手段,就这?”段尧拔剑逼上薛均安的脖子。
薛均安指腹捻上剑,笑,“段侍卫别急呀,奴婢还没说完呢。”
薛均安继续说,“奴婢还知,死去的女子若想复生,断不可用其他女子的血液喂养,一日咽血,便每日都得饮那一人的活血,那人若是哪日忘了续血或是死了,那尸身也会跟着摧毁,无法复原。”
“简单来说就是,奴婢死了,那棺材里的尸首也别想保存下来。”
“太子殿下如此悉心保存的尸首,不会要因为奴婢而白白葬送了吧?”薛均安一脸惋惜。
段尧这才反应过来,“你是说,你已经喂了血?”
“正是。”薛均安说,“所以你们杀不了我,离开我的活血,棺材里的女子,尸身就别想留!”
“你这毒妇,竟舍得割肉放血!太子殿下,此人万万不能留在身边!”段尧睁大了眼睛。
整个过程中,徐让欢未说一个字。
直到段尧情绪激动之时,徐让欢才眉目淡淡的叫他的名字,“段尧。”
“不得无礼。”徐让欢说。
“我还不知薛姑娘竟对我这般情深。”徐让欢粲然一笑,“好啊,既然薛姑娘如此痴情,就来我东宫,做我太子妃可好?”
薛均安看着徐让欢的眼睛愣了几秒,也笑了,“恭敬不如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