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她就把这只巨鹰扔在脑后了，因为她又看到了许多大雁，这是她可以亲近的体型！她两只手扒着洞，狐尾顺从地张大了洞，任然兴奋地拍着柏水青的背，大喊：“你飞得慢一点，我要去抓那只雁子。”

柏水青一向是不把这些弱小的生物看尽眼里，听到了任然的喊叫，才特别注意地转头看了一眼，看见了被自己远远甩在身后的一排大雁，便放慢了速度，朝那边飞去。

那排大雁似乎感受到强大生物带来的压力，立刻果决地改变了方向，只是终究不及柏水青的速度，于是成功让任然捞到来不及逃跑的一只大雁。她用力地捉住了人家两只脚，分出一只手去摸人家大雁的脊背。

可能是飞在安全的高空地带，忽然被冲出来的敌人给捉住了，那只可怜大雁还懵懵的，果真僵硬着身体给任然顺利地摸了几把，可这野生大雁很快反应过来，立刻予以回击。

“啊，好痛！”任然猝不及防手上一痛，被狠狠啄了两口，手掌便松开了，大雁也迅速消失在她的视野里。她看着手上鲜血淋漓的伤口，欲哭无泪，自己作了个大死，幸好收手得快，啄得不深，否则被师父她们知道，要笑死了。

江湖第一高手vs狂暴大雁，完败。

“等着，迟早捉你去炖汤！”任然恶狠狠地放了句狠话。这是很自然的，胜利者当然要少说点话，才好维持高逼格，但是失败者也要狠狠无能狂怒一把，此时不放狠话更待何时？？

柏水青单手抱着任然茧，另一只纤纤玉手优雅抹掉嘴角的血丝，刚收回两颗狰狞的獠牙，听到任然这句话，面上有些懊恼的抱歉，“原来然然要把它拿去炖汤吗，对不起，我已经把它给吃了。”

任然：“啊？？？”

她震惊地往后一仰，没摔掉，因为有一只手连忙扶住了她的茧，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看到柏水青缓缓收起的獠牙，其上似乎还有这隐隐血迹。

任然：忽然对那只大雁感到很抱歉怎么回事……

她正要缓缓地趴回柏水青的肩膀，试图消化一下这突飞猛进的剧情进展，就看见柏水青蹙眉似乎有什么不适，她将疑问的目光投向他，见他两根纤长的手指从喉咙间捏出一根新鲜的灰色羽毛。

“难怪有点卡喉咙。”柏水青将这根灰羽递给她，实诚地说，“还好，还剩了一根，这个你还要吗？”

任然有些愣神地接过这根残留的羽毛，上面倒是挺干净的，没什么口水血丝的……她握着羽毛，默默缩着茧怀疑人生，忽感这世界太不真实了，有的鸟上一秒还桀骜不驯地啄人，下一秒就只剩根毛了……

于是任·江湖第一高手·然郑重地将这根毛揣进怀里，这一定是世界的恶意，这是世界的警示！说明做人不能太嚣张，不然哪天就剩根毛了。

继续飞驰了一段路程，柏水青忽然发现怀中的人变得有些安静，这让他不禁有些担忧，任然是活泼好动的，他很少能见她睁着眼睛安安静静地待着不动一段时间，所以现在的状况无疑是十分反常的。

“然然，你还好吗？”他又忍不住开始抚摸巨茧了，虽然他知道这是他的尾巴……不过只有这样的动作，才可能抚慰他自己……

“我很好。”任然的声音十分乖巧，一点也没有萎靡的样子，只是和往里比，少了一些旺盛的生命力。

柏水青摸着巨茧思考了一会儿，或许她是有点累了，也许到了地方就好了。这么想着，他也不让自己胡思乱想了，同样安静地赶路。不得不说，这样的感觉他也十分喜欢，重要的人就缩在他的怀里，他一摸就能碰到，而身处在高空中，一眼望去看不到一个人，便忽然觉得，这世界就剩他们二人了……

不知不觉，就到了朝露城，柏水青往下看了一眼，飞越过守城的士兵，进到城内，找准一处偏僻的巷子，两人就闻闻地站到地上，狐尾顷刻间消解，缩进体内。

“几个月不见，这里还是一样热闹。”

走在熟悉的街巷，身处熟悉的恍若橙色烟霞的大片石榴花中，细嗅之下，似乎还能感受到那股熟悉的清香。任然心情大好，寻到一处卖糖葫芦的老爷子那里，买了两根来，还有一些甜糕。

“给。”任然笑容灿烂地举起一根竖在柏水青面前。

柏水青看着她的弯弯笑颜，心想，她总算恢复到自己熟悉的快乐模样了，虽然安静乖巧的她很可爱，但是神采飞扬快乐的她才是他更想看到的。他接过糖葫芦，咬了一口，又忍不住想，似乎还是从前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