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闻在哪里?”
一大清早,柏季齐正迷迷糊糊躺在床上睡觉,昨晚和朱眉玩闹得太晚,他现在还累着呢。结果大早上就被人揪醒了,他正要发怒,看清他四侄子的脸才咻地冷却了。他这四侄子一向古古怪怪的,他不敢招惹他,只好憋着气,回道:“他在哪里我如何会知道,我昨晚又不是和他睡的觉!”
柏水青用剑柄捅了捅‘叔叔’的肩膀,催他起来:“我还有事问你,那个白闻是什么人?”
柏季齐敢怒不敢言,深觉自己惨得可怜,被侄子如此对待他竟然不敢反抗。怂怂地披了外衣起床,盘腿坐在床上,给他介绍起了白闻:“白闻就是白家长子……”
白家也有一女被送入王宫,得到了王上宠爱,被封为珍夫人,十年前诞下一子,是六公子,可惜没多久就病亡了。或许是心有愧疚,王上对白家越发看重了,尤其是对白闻这个能力卓越的白家长子,已然是将他看作心腹重臣了。这一次他来春田城,或许是带着王上交付的任务而来,这一点,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白闻这个人虽然看着温和好说话,实际上雷霆手段,被他检举的官员私下都骂他是笑面虎。不过这与我们不相干,我们这种游离朝堂的宗室之人,反而和他关系处的不错……你一大早拉着我问这个干嘛?”索性已经被叫醒了,外面也已经天色大亮,柏季齐回笼觉也睡不下去了,便只好下床穿衣,一边说话一边整理衣裳,正疑惑后面怎么没声了,转身一看,只剩他空空一人……他好大侄早已不耐烦听他慢慢的絮叨,利落走人了。
柏季齐:“我……我……靠!”简直是把他当作一块用完即丢的抹布了。
另一边,任然看着脸色不好的柏水青归来,语气平平:“白闻不在府中,不知去哪里。”
她便立刻明白了,他这是没找到白闻。她又好气又好笑,这是多想把融融丢出去啊,一大早风风火火地出去,她还以为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却原来为的是这个。
她走过去,轻轻揪了一下还睡得香喷喷的融融的小耳朵,笑道:“正好,今天带他去玩一玩,总不能二话不说立刻把他丢给别人带吧?好歹让我们一家三口过个快乐的亲子时间,再好好和他说这件事。”
柏水青语气淡淡:“恐怕你现在立刻把这件事告诉融融,他反而会迫不及待投入白闻的怀抱吧。”
任然一颗老母亲的心碎了,捂着胸口色厉内荏:“你这做父亲的,怎么可以这么说融融,我可不信,我们两个人还比不上一个白闻,虽然这小子眼睛瘸了,但他心还没瘸呢!”说完,她装模作样温柔地喊融融起床,半点不给柏水青继续这个话题的机会,仿佛她真的对融融和自己这个老母亲之间的感情超有自信!
柏水青:“……”唉。又要忍受着这个幼崽挤在他们二人中间,如此度过一天了。他对然然口中说的什么‘亲子时光’,半点也不期待。
等到任然将融融叫醒,二人牵着融融一起上街时,柏水青仍然挂着那张泛着淡淡死气的表情,很明显,他仍在为没有把融融尽快扔给白闻而不高兴。
正在和融融母慈子孝的任然无意间看见他这个表情,忍不住满头黑线,真的有如此不满?她用胳膊拐了拐柏水青,示意他好歹装着点,别让孩子发现不对。
柏水青的反应是:冷哼一声。
当融融听到父亲的声音,疑惑望过去时,柏水青接收到任然的死亡射线,在她的逼视下,屈服了,僵硬地牵起嘴角,对着融融露出一个如千年僵尸刚出土的表情。
融融的身体抖了一抖,试探猜测:“……父亲,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你先回去休息,我陪母亲逛街就好了。”
说完这句话,他觉得周身的空气好像忽然冷了下来,父亲的嘴角也咻地拉平,神情莫测定定看了他好一会儿,似乎在确认他说的话,可是他没说什么奇怪的话呀?
柏水青冷笑一声:“不了,既然是陪你母亲逛街,为父怎么可以缺席。”这小子,就说他没憋好心肠,这不,刚对他和颜悦色一会儿,他竟开始蹬鼻子上脸了!竟然想将他从任然的身边驱离!果然是妖精……这心思和他一模一样。
他像告状似的,回望任然,眼神死死地盯着~想让单纯好骗的伴侣看出这小子的心机深重!谁知伴侣的反应并不如他所想,反而抱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
柏水青:“……”
看见柏水青的表情后,任然笑得更厉害了,眼前他脸色越来越不好看,她才强自憋回笑意。这不是她的错!谁看见一个年轻貌美的男大牵着一个八九岁的小孩,口中还严肃地说着‘为父balabala’都会觉得很滑稽好不好!
“欸,那里有一家衣铺,我们进去逛逛好不好~”嗯,她没有在转移话题!没有!
任然躲开男朋友‘盯~视’的目光,牵着融融的爪子赶紧先走一步。虽然气鼓鼓的男朋友也很可爱,但她还是不要继续‘惹是生非’了……
很快,任然的注意力就不在刚才的小磕绊上了,完完全全被各色漂亮的衣饰抓住了眼球——“这些衣服也太漂亮了吧!!”她忍不住惊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