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然:“……”实际上:明亮柔和的自然光线充足的房间里,十多个学生半围着一个裸模作画,模特一动不动坐着,面无表情还有点发呆,身材就和其他不太锻炼的普通人一样松垮,有学生脑门出汗一脸捉急,看着自己的画露出死到临头的表情,硬着头皮往下画……
“咳咳,从今以后,我只画你。”这种事情,要的不是分分毫毫清清楚楚的解释,而是要摆个态度出来——任然如是想。不过,她要是知道了柏水青脑海里那些花里胡哨、烟雾缭绕、乱七八糟的情景,就不会说得如此轻松了,非要把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赶出他的脑海不可。
纵然柏水青暂时未解除误会,可听到这种斩钉截铁表衷心的话,他脸色还是好看了许多。只是扭过头去,不肯看她,表达自己依旧在生气的态度。
任然撑着石头跳下来,赤脚走过去,站在柏水青跟前许久,站的人衣着完整,坐在一片荷花荷叶中的人□□,就是不见他转过头。但是他余光很明显地在瞟着她,这明晃晃是故意的,故意让她知道他在偷看她,否则以他的能力,‘偷瞄’也可以做得神鬼不知。
任然在心里偷笑两声,然后从怀里摸出一根长长的红丝带,柔软有光泽。
一根红丝带在面前飘啊飘,柏水青也如同被逗猫棒吸引到了的猫猫,脑袋不自觉随着转动了两下。意识到自己‘露馅’了,他索性转过头,微微低着头看向任然,“嗯?”
任然:“嘿嘿~”邪恶的人类发出一声yd的嘿笑~
“我为你绑发~”
唯一能遮身的黑发被任然抽走,这下子彻底毫无遮挡了,赤裸裸呈现在天地之间,柏水青竟然久违地感到一丝寒冷,仍不住打了个哆嗦,这无疑是他心理作用,春天的温度,怎么可能使一只妖怪感到寒冷呢?
任然蹲在他身边,双手不停在他黑发中穿梭,柏水青脑袋不动,侧着眼睛往她脸上看去,只看到她认真的表情,一副目不斜视的样子。柏水青维持脑袋不动,伸手扯过旁边一株荷叶,盖在自己身上……虽然他是妖怪,可他没有这种裸露的癖好,不穿点什么东西,就不太自在了。
“好了。”任然忙活了一阵,终于完成了,她立在一旁观赏着从自己手里出来的作品,满意地点点头。
柏水青低头去看被她随意搭在肩膀上的一束黑发,红丝带在里面交叉缠绕,极致的黑与红行程强烈的对比,搭在莹白如玉的身体上……
嘶,别提多秀色可餐。
“就这样,千万别动!”任然几步快跑回池边,回到自己作画之处,只觉得被刺激得灵感爆棚,从未有过如此激情满满的时刻。她眼睛紧紧盯着荷花池里那个红黑缠绕、绿粉交织、修长白皙的身体,手中笔墨挥洒,寥寥几笔就勾勒出一个活色生香的美人。
柏水青被任然带着某种强烈欲望的眼神长久注视着,心脏也就越来越飘乎,什么裸模、什么朱眉、什么‘偶像’,在此时此刻,在他心里完全留不下一丝痕迹。恍若天地间,只有这一池荷花,与长久彼此凝望着的他们二人了。
……
不知过了多久,池边的画架依然矗立着,上面的美人画也已经完成,而它旁边却已经没有了任然的身影。
荷花池内多了一个人……这次不再是一立一坐,一齐整一赤裸,而是男女二人都坦诚相见,互相腻歪。
一言不合又开始滚了床单。任然迷迷糊糊地想:多亏了柏水青的妖力,竟然把这潭荷花池水变成了一床水床,无论在上面如何打滚,都不会沾湿了皮肤……否则她肯定不敢泡在这野池子里滚来滚去。
而周围亭亭玉立的荷叶花苞,就像天然的遮蔽物,完美隐藏了他们二人的身影,却不减一丝幕天席地的刺激……
……
良久事毕,餍足的柏水青手臂上缠着散落的红丝带,去池边取回了完成已经的美人图,等他定睛一瞧,脸色霎时僵裂了,“怎么没有我的脸?”
美人画上的美人,斜躺在一池荷叶里,如同刚出生的婴儿一样纯洁干净、赤身裸体,仅用一片荷叶随意插在□□,遮挡了隐私部位,而一头黑到浓亮的乌发,被几抹的似妖似魔的红气缠绕,他头颅高高扬起,有一张极优越的侧脸轮廓……可却没画出五官。
任然滚入他怀中,伸长脖子去欣赏自己的画作,啧啧感叹,“果然是我,画的如此美丽,也要多亏你,长得如此美丽,才有了这副作品~”
这样的恭维并没有缓解柏水青躁动的心情,画中人没有脸,那还能算是他吗……
“有时候留一点空白,才更有想象的空间嘛,‘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未知的,永远是最神秘的’,世上最完美的人,正是一片模糊的剪影。”
身为一个妖怪,柏水青听不懂,也不想听懂,他只觉得,他在任然的画里,永远没有姓名。他手指紧紧捏着画,语气莫测:“哦,是这样吗。”
“……青青,你这样好可怕,快收起这副语气,我再给你画个人像还不成吗!”任然被他这冰凉凉的语气冻的打了个哆嗦。
“好,我们说定了,再为我画一幅。”
柏水青脸色阴转晴,又勾起浅淡的微笑,好像刚才那个一言不合就要闹脾气的人不是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