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可恶!”野地里某一处阴暗洞穴里,蝎子精狠狠捶掉石桌一角,乱石飞溅在地上,秀美的脸上表情狰狞扭曲。她这两天想起被那人类男子耍了一通,还被绑在树上打的事情就急火攻心。身上的伤已经好全了,可是她心中的郁气还梗在心头不能发泄。
“今晚,我非要让他们好看不可。”蝎子精邪恶一笑,像是看见了自己把那个狗男人扒皮抽筋的场景。
“云衣,今天不是那村子的祭祀日吗,我看他们今晚一定会加紧防备,不如我们且等两天再去也不迟。”旁边一个脸上长着一圈黑羽的男子一点也不赞同,出声阻止。
蝎云衣瞥了他一眼,冷冷一笑,“我可等不了,让他多活一天,我心里就难受。正好,那件人皮衣也制好了,用人类的话说,这是天时地利人和,我不抓住这机会都对不起我自己。”她手心一翻,在烛火下露出意见滑腻的人皮衣。这人皮衣,是她专门从蒲泽骗出来的那些人类的身体上扒下来的,若不是一直抓小孩会让那些愚民提高警惕,蝎云衣一定要一件全部由幼童白嫩肌肤制成人皮衣,而不是现在这种混杂着成人浑浊油腻厚重的皮肤。只是以大事为重,她不能随便任意妄为,只能勉勉强强用了。
她陶醉地举着这件人皮衣,在月色下细细观赏,由人皮制成的衣裳就是忍不住让人心生喜爱呢~有了这件衣裳,她就可以偷偷溜进村子里,而不会被那劳什子法阵识别到,被强制退化成无妖力的野兽!蝎云衣眼中闪过一丝怒火,没有灵慧的野兽只会任由人类欺凌,她早已摆脱那段卑微的日子里许久了,却未曾想竟然出现了这种邪恶的让妖退化的法阵!她许多年前也在暗处看过想要抓些人类解解馋的同伴进村后完全退化成野兽,被人类活活打死的样子,那场景让她心中一阵发冷。
那时,她就在心中发誓,有一天一定要破了这个法阵,让整个村子付出代价。她难以忍受人类在这片地域还有那样安全的、不臣服于对妖族恐惧的天堂。
“黑鸦,我现在心情好的很,你最好闭上嘴,我不想再从你嘴里听到任何一句让我不开心的话。”
黑鸦看了一眼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蝎云衣,叹了一口气,他是不想冒进的性格,既然他们已经策反了一个人类去破坏法阵,那为什么不能多等一阵,确保一定安全再进村呢?只是云衣这一向执拗的性格,他也劝不动。也许是他太优柔寡断了,既然有了这人皮衣的掩护,一切应当是无忧了,卑贱的人族反抗不了强大妖族的。
月上中天人相对,江枫渔火对愁眠。(这是作者在胡说八道)
任然发出一声惨嚎:“怎么我又输了。”她看着自己出的拳头,柏水青出的布,一脸悲催。本来是因为太无聊就和他玩个游戏,最简单的剪刀石头布,没想到啊没想到,简单给柏水青展示完规则,之后她连输十几把!结果脑袋上被挂满迎风飘舞的布条——那是她从包袱里破损的衣服上死掉的,毕竟,冒险是一件很耗衣服的事情……
本来她是像电视剧那样,想在脸上粘一些纸条的,但是……这里村子的人几乎都没几件穿的出去的衣服,几乎都是破破烂烂的,所以纸张这东西,在这里属于见不到的奢侈品。任然退而求其次,把自己的破衣服拿出来,撕成一条条的布条,嗯,手艺粗糙,撕得乱七八糟,边缘都是不规则的形状,凑合着用吧。
因为输得太多,任然怒从心起,什么,她怎么可能输给这个小呆瓜呢,就算是“这个小呆瓜是妖怪,可能灵感比较高”这种理由她也是不接受的!
任然撇了撇嘴,突然想到一个好主意,露出一个狼外婆的笑来,看着柏水青一本正经地说:“你知道吗,其实刚才那十几把不作数的,都是我让着你了,现在我要认真了啊,我们现在玩布克剪刀克石头克布!这才是正确规则!再来再来。”
任然叽里呱啦说的一大堆,柏水青都没怎么听懂,但是他听懂了‘再来’,毕竟每一把结束后,他都会听到任然说这个词。虽然他不懂,伴侣喜欢的这个游戏好玩的地方在哪里,就是变换一下手势而已,他更喜欢的游戏是把别人脑袋咬掉(……阴暗的角落,柏水青露出一个血腥笑容),不过看看伴侣满脑袋挂着布条摇摇晃晃的样子,他也大觉得可爱!因此露出一个姨母笑,眼冒星星地瞧着伴侣的脑袋乐得不行~
“预备,剪刀、石头、布!”
任然:剪刀。
柏水青:布。
KO!
“啊啊啊啊啊啊啊!这不可能!贼老天,一定给你开挂了!”任然抱着满头布条的脑袋哀嚎,世界观奇幻就罢了,怎么在玩游戏的运气上也这么奇幻!
柏水青第一次看见任然抱着脑袋哀嚎的时候,还吓了一大跳,很着急地上去查看她的脑袋,结果发现什么伤都没有,而且之后还发生了好几次这样的事情,他才大概明白了,这也是伴侣游戏内容的一部分(虽然理解错误,但是结果还是正确的嘛……),于是他就淡然处之了。
现在看见这样的状况他还能淡淡一笑,没想到伴侣竟然如此热衷于这种幼崽类游戏(在他看来,这种很无聊的游戏一般只有幼崽才会乐此不疲呢),这让他感觉更可爱了呢。
任然在床上滚来滚去打滚的时候,一不小心从指缝里看见柏水青看她跟看崽子似的表情,心里一个咯噔,然后迅速做起来绷住一个严肃正经的表情。什么鬼,她居然被这小呆瓜当作小孩子看,她的威严何在哇,而且这馒头的布条也十分不庄重!
任然端庄优雅地取下头发上的布条,给自己重新梳了一个头发,力求让自己看起来很有姐姐风范,她自认自己心理年龄绝对比柏水青大的。然而在她心里她此刻的大姐姐风范,在柏水青眼里却是:伴侣哀嚎了一阵突然失落了,还扯掉本来戴得很开心的布条,一脸忧伤。
柏水青便上前摸摸伴侣的脑袋安慰她,虽然并不知道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