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先生？”白潞被吓得呆住，黎惊蛰想要安抚他没事，一张口又是淋漓的黑血，夹杂着破碎的内脏碎块。

他站不住了，在白潞焦急的关切声中轰然倒下。

意料之中的事情，却没有来得及与白潞说明，只在昏迷前，紧紧握住了心爱之人的手。

男人的指尖冰凉，仿佛不再是一个活人，白潞被吓惨了。

等黎惊蛰再次睁开眼睛，青年正蜷缩在他休眠的床边，不适地抱着肚子闭眼小憩。

“小蛇……”

他的声音伴随着苦楚的喑哑。

“你醒了？你还好吗？”白潞原本十分欣喜他能醒来，却在看到男人的面孔后，怔愣住了。

——死相。

他在他的爱人面孔，看到了这副令人肝胆俱裂的预兆。

“黎先生……”他像是不敢置信般，摇着头，探出手抚摸他的额头，入手一片冰凉，他顿时惊慌起来，“黎先生我马上带你去找医生！”

黎惊蛰一把攥住他的手，“白潞，别去了没用。”

白潞已经彻底懵住，表情空白，“你的身体为什么没有复原？”

黎惊蛰对他轻轻笑道：“大限将至，自然不会再恢复了。”

白潞脸色瞬变，就在他快要惊恐地跳起来吵闹之际，周围的空气徒然凝固，像是一道坚实的壁垒包裹住二人所在的房间，将其余活物完全隔离开来。

余光透过观测宇宙的落地窗弦，白潞发现伊芙丽的舰队停下了，一架穿梭机保持着空中翻转的动作，停滞在翻转的那一刻。或许就连他们所处的飞行器也形成了时间定格的状态。

白潞发现自己一动也不能动，保持着前倾的姿态，被黎惊蛰挣扎着起身，回光返照带来的力量使得他再次将人拥入怀抱。

“小蛇，抱歉，你听我说。”男人温柔仔细地吻他的眼睛，还有泪水。

即使被强行控制，白潞的眼眶依旧滴落大颗水渍，他不想听……

黎惊蛰保持着怀抱他的姿势，神情终于在故去前诠释了属于红尘中人的无可奈何，“命运如此，你要心安理得地接受。”

他顿了顿，道出掩藏至今的真相，“当年是我害了你，你的死亡，与我的命理有着最直接的关联。”

如果白潞还能说话，一定会骂他纯属胡扯，自己是被旧日系统杀死，与他有什么关系！

“你本不该同我在一起。”黎惊蛰微微一笑，又仿佛在回味，“可放纵任性的这段日子，我真的由衷感到幸福。我们之间，如果一定要死去一个人，我希望活下来的是你。”

不对，不该是这样……

“我非常满足，也希望你即使没有我在身边，也能快乐地生活下去。”

不会快乐的……白潞闭上眼睛，任由泪水滑落面颊。

“把这一切都忘了吧。”

黎惊蛰低下头又一次亲亲他的眉眼，“不要挣扎，我会用尽最后的力量，带走你所有的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