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蓝点头，将简历放入纸箱带走。

男人的头发密而黑，垂下头颅的时候，发丝柔顺地沿着耳际轻轻晃动，白潞伸手去捉他的发稍，“你头发长了哦。”

他就像一个被美色迷了眼的昏君，根本不管像雪花一样被裁掉的简历，面试房间外有人对结果发出抗议，可惜得知是黎惊蛰亲自挑选的结果，纷纷沉默离开。

黎惊蛰牵住他的指尖，“你看看这几个，喜欢谁？就让他做主管。”

白潞凑过去看，几个人的名字于他而言都不陌生，可是……捡起其中一份写着“五华道万年僵”的纸页，“我记得他们都已经……”

这只蓝衣步履的小僵尸，最喜欢蹦蹦跳跳跟在他的身后，只是那一年副本强度疯狂抬升，作为反抗游戏意志的NPC，它走得很早，不死不灭的阴间尸首，体内被钉入桃木剑柄的那一刻，就宣告了永久的消亡。

“它是元生？”

黎惊蛰微笑点头。

下一份简历是惊魂夜游园的抛球小丑，五官照片上，一道缝合的细密针脚，将他的嘴唇延伸至下颌。他死时，口中含着自己的花球，容状可怖，却不悲愤，他是为了朋友而死。

“小丑多罗。”

“夺命术士江陶。”捏着手诀的少年在照片上笑得一派温和，眼眸如同纯净的秋水。术法绽放出最大光芒的那一刻，他也随之融化，换来了副本中千人逃生，而他只是一个防御法术烂得人神共愤的小菜鸡。

“长公主顾夕苑……”当年剑指系统，被系统安排到主线剧情中每隔七日就要受一次酷刑折磨，却依然坚守在战场上。

白潞数着那些故去之人熟悉的名字,眼眶微微泛红，“他们……真的能回来吗？”

“慢慢都会回来的，提前给他们留几个岗位吧，现在游戏里工作不好找。”黎惊蛰递给他剩下的简历，“在他们回来之前，如果你不介意，看看这些人怎么样。”

白潞翻看剩下的简历名字，随即哭笑不得，黎总指挥不愧是黎总指挥，“完了，大半都是我俩的关系户，这次面试不会被人投诉吧？”

“怪谭少女方思琦……哦，还有你的高龄大妈秘书团，我记得她们，每次开会都要捏我的脸。”

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仗着自己年纪大些，捏住十六岁的白潞胶原蛋白满满的脸，口中喊着宝宝可爱，然而这群女人最终没能熬过第一阶段的游戏升维。

黎惊蛰毫无被点破心机的尴尬，淡然笑道：“为人我们知根知底，可以请他们帮忙监督园区正常运作，售票员、启动游戏设施的职位都很合适。”

“是有那么点道理。”白潞数了数本轮面试中剩余的资料，顿感任务艰巨，即使被他们流水一般拒绝许多用不上的面试者，又加入打酱油的关系户，依然还有四十几名玩家在等待核心岗位的竞争，他捂着脑壳，“海选上来的玩家虽然现实中学历很高，但游戏等级低，面对游戏里的老手完全镇不住场子，我都不敢想这些新人会不会被电锯狂魔他们吓死。”

黎惊蛰失笑，“没办法，这次没有挖到经验成熟的园长。”

倒是纳撒尼尔的武斗场上，出现了不少曾经鼎鼎大名的风云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