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总指挥不言则已，一言惊人。

白潞给他跳跃的思路打得措手不及，几乎结巴道：“这……这不能怪我！”

黎惊蛰眼中暗芒一闪而逝，低沉的嗓音隐藏着压抑至深的欲念，“但我想要你。”

这是他千娇万宠养了三年的挚爱，白潞死而复生后，他始终保持理智和谨慎，就怕哪里伤到他，也于极度懊悔中发过誓，不会再让白潞跟着他受委屈。

现世生活那几年，白潞懵懵懂懂地成长，他一根指头都没敢碰他，把情1欲和爱念压在最深处，哪怕一辈子埋葬也没有关系……直到某天，一杯下了春1药的红酒令他找回最原始的野望。

依稀还记得那一晚，白潞红透了耳朵和脸颊，男人伏在他的身上，沉重又不容抗拒地冲刺，低缓糜烂的水声交织在一块儿……

“#%%￥￥#！”白潞想到纳撒尼尔用“纯情”形容他的毫无经验，他只觉得胸中气闷，他不再纠正黎惊蛰直白的渴望，小声道：“我不会，你……教我。”

黎惊蛰忍不住把人紧紧拥入怀中，捏住青年的下颌迫使他仰起头，细细啄吻。

苏夕亭眼睁睁地看着两人没说一会儿话就抱上了，空荡荡的边陲小城之中，暗中窥视之人不少，这般毫不知羞的行径简直辣得他眼睛疼，终于能够体会闻人镜所说“家菜被山猪刨了”的心情。

他愤而转身非礼勿视，白白替这两人担心！

然后……他一转身就发现了一个奇奇怪怪的东西——不远处呆立着的一只小僵尸，大概到成年人的肩膀那般高，幼小，脑袋上贴着一张笔迹鲜红的符纸，苍白的双手伸出陈旧的蓝色宫廷袖子，像干固的木桩那般直楞楞抬着。

北凉城荒，街上没有行走的百姓，小僵尸藏在街角的身影十分显眼，可惜它作为冥河回响之物，白潞和黎惊蛰看不见。

这两人腻歪够了，男人牵起白潞继续往前走，小僵尸便蹦蹦跳跳跟在他们后面。

苏夕亭落到小僵尸身前，好奇问道：“你谁？”

小僵尸生硬地瞥了他一眼，不说话，继续跟上。

它那双穿着蓝色寿鞋的小脚点地，一段距离后，白潞稍显疑惑地回头望了一眼，他的五感较常人敏锐，尤其是听觉，空气中有着什么微不可查的波动。

“我们被跟上了。”黎惊蛰直接定论。

“总觉得像是在哪里听过这个动静。”白潞抓了抓脑袋，走近的小僵尸捕捉到他们之间的谈话，青黑眼皮下，眸中流露出光彩，它试探上前触碰。

白潞脚步顿住，眼神一凝，摆出准备接招的姿势。

小僵尸登时吓得连连倒退，眼中打转着泪花。

白潞狐疑，“嗯？跑了？”

黎惊蛰道：“或许只是过来打探。”

苏夕亭再次飘到小僵尸身边，“你们认识？”

小僵尸没搭理他，既然不能靠那两人太近，他就不远不近地保持着安全距离。

苏夕亭刚开始摸不着头脑，直到夜入凌晨时分，尾随的队伍开始壮大，除了他和小僵尸，又来了一头体型健硕的独角火犀牛，接着是游乐园抛球小丑，怀抱琵琶的怪谭少女。

苏夕亭拿出超强的亲和力，先与小丑搭话，结果小丑抹了把脸上的彩色油墨，完全被针线细密缝合的嘴唇撕裂开来，鲜血淋漓，发出含糊不明的笑声，“嘻嘻嘻。”恐怖效果拉满。

“……”苏夕亭只得转向扎着厚实辫子的少女，礼貌咨询道：“请问，你认识前面那两人吗？”

少女仔细打量了他一眼，轻轻点头。

可算来了一个听得懂人话的，苏夕亭几乎快要喜极而泣，“跟着他们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