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潞跑得比所有人都快,眼里含着泪花,在黄立雪欣喜的相告下,直奔而走,闻人镜是不是也听到了窗外的欢笑和烟花的破空声,所以他醒了?
白潞冲进房间,只见黄立雪针灸的背包就放在床沿边,闻人镜已经自行坐了起来,背后垫着碎花枕头,手上捏着一根原本扎在他小腿上的长针,而他的小腿已经被扎成了刺猬。
白潞差点哭笑出声,别是被疼醒的吧……
“二哥……”
男人闻声转过头来,容貌清秀,沉默不语时,圆杏似的眼角低垂,睫毛纤长,衬得肤色极为雪白,鼻尖精致小巧,好似一幅画,他笑了笑,“潞潞,来。”
白潞原本迟疑着还有些不敢靠近,闻言立即化作小蛇扑进男人怀里狂蹭,豆大的泪珠咕噜咕噜从小蛇玛瑙似的眼睛里滚落,“QAQ呜哇……”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最疼他了!
他还以为再也等不到闻人镜醒来,姐姐和哥哥们是他在世上最亲近的家人,家人在世时,他日子过得无忧无虑,千娇万宠,家人离去后,跟着黎惊蛰,虽然没有受苦,可家破人亡,有些痛苦即使面对喜欢的人,也很难化解。
“这么伤心呀?”
小白蛇拼命点着脑袋,丝毫未有察觉哪里异常,“嘶哒嘶哒!”
男人温和地揉了揉小蛇的下巴,又把它团在掌心上,“潞潞,能见到你和情姐,我已经十分满足了。”
他的目光饱含着深深的思念,和白潞那我行我素来孤傲不羁的二哥相去甚远。
“嘶?”
二哥怎么忽然性情大变了?在小白蛇呆呆傻傻茫然之际,闻人镜微笑着,慢慢闭上了眼睛,整个人向着空落的床沿栽倒,小白蛇猝不及防从他的掌心摔落,即刻化为人形。
“哥?!”白潞扶住床上失去意识的闻人镜,沉重又无力的躯壳压在他的心头上,巨大的惊喜尚且来不及消化就变成恐惧,“你怎么了?”
他眼睁睁地看着闻人镜重新陷入昏迷。
原本等在放门外的黄立雪听到白潞焦急召唤,猛地推开门,见到床上人脸色惨白如纸,赶忙道:“将他放平,我看看。”
白潞手足无措地立在一旁,不敢惊扰到大夫的施救操作,方才快乐的泪水还犹自挂在眼角,现在却破碎得不能自抑,黎惊蛰握住了他的手,将他拉出房间。
白潞颤声问道:“是不是我刚才太激动了,所以害他晕倒……”
“不是,不怪你。”黎惊蛰细心地探出手指,拭去他眼角的湿润,“他只是太累了,说不定睡一觉就好,你也累了,早点休息。”
可惜白潞的脚下仿佛生了根,“今晚我要守在这里。”
黎惊蛰叹了一口气,哄道:“你哥哥醒来,不会愿意看到你憔悴的样子。”
他见白潞神情似乎有所松动,弯身将人打横一抱,像捧着最轻最柔的宝贝,一路带回自己的卧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