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当真失忆了?”缚愉话里掺了几分失黯然,微微垂下眼帘,原来他对自己的体贴是因失去记忆给的施舍。
随即又忆起前世自身惨烈的结局,将刚冒起的爱意驱开。
今生她不会再如飞蛾一般,不自量力,自取灭亡。
拾掇好心情,缚愉拥衾而坐,问他还记得些什么。
君夙启抬眼凝视她,瞧见红痕交错的肌肤裸露在外,倒显得有些可怖,不由想起昨夜颠鸾倒凤的画面,开头欲控制着轻些的念头,可最后下手却失控。
他喉结微滚,瞥开头将视线落在屋里案台上那对燃烬的红烛上,“知我们是夫妻。”
“是,但殿下可还记得在章华门与臣女……臣妾所说的话?”缚愉试探般小心翼翼道。
男人乌沉的眸子微眯,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在章华门前自己确实说过伤她心的话。
但他既已然重生,定不会再让她有分毫伤心之处。过往带给她的伤,往后定好生弥补与她。
他鬼使神差般矢口否认,“本王失忆并不曾记得这些事。”
缚愉气笑,他竟将她的剖心痴情当做是毫无要紧的事,过后便抛诸脑后。
告诫自己不应当恼,管好自己的心,前世的自己就是前车之鉴。如今当务之急是从君夙启手上取到和离书。
现下过去的承诺已作废,这法子显然行不通,不若直接向他索要。
缚愉恰要开口,只见男人俯下腰身,一把掀开盖在她身上的锦衾,作势要撩起那覆住肌肤的寝衣下摆。
缚愉被他落拓的举动吓得花容失色,急忙按住他欲行不轨的手,颤着唇道:“你做什么?如今青天白日的……”
惊慌得连尊语都忘了用。
“囡囡脑袋里想些甚么?我只是想给你受伤处涂些膏药。”
陡然,闻得身前男人低沉的笑意从喉间溢出,如闷雷滚动。落在缚愉耳中,颇有取笑意味。
缚愉见他从广袖中取出一只瓷瓶,知是自己想岔误会他了,顿时面色涨红,话里也磕磕绊绊起来,“不……不用麻烦殿下,臣妾自己来就……好。”
“无妨,咱们已是夫妻,夫妻间何须言外,竟是我留下的痕迹,也该让我负责。”
缚愉从未见过他这般无赖模样,从前在军营中口若悬河,善于辞令,现下遇上君夙启话却哽在咽喉间。
见坳不过他,索性缚愉也就破罐子乱摔,扯过散乱的被角遮了脸,不去看他。
君夙启用指尖从白瓷瓶中沾了药膏,往没了衣物遮挡的瓷肌上涂抹,因习武他的指腹带着一层薄茧,粗粝指腹碰上光滑细腻的玉肌,引得缚愉浑身战栗,双手攥紧了锦褥。
“你轻些……”酥麻感卷席全身,她不住轻轻摆了摆腰,躲闪着他的动作。
眼前风光撩人,凝脂般的玉肌在眼前晃动。“安分些,再动方才搽好的药该被蹭掉了,莫不是想要再搽一次药。”
缚愉老老实实不敢再动,任他涂药。
伤处上了药,火辣辣的刺痛感瞬间被一股冰凉感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