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说的是实话。”
“当然。”
卡斯珀半点不虚,他说的都是掏心窝子的实话,没有一句造假。
过去的卡斯珀会因为那可笑的坚持而拒绝去爱,他害怕暴露自己的软肋从而被死死拿捏,再无退路。
但是经历过多年婚后生活的卡斯珀远比年轻时成熟得多,见得多,想得透。
他拥有了毫无保留、坦荡热烈的爱,回馈的欲望打碎了冷漠的外壳,催促着缩在其中、一直逃避的那个胆小鬼,去拥抱,去亲吻,去表达,去爱。
不需要担心会被抛弃,因为再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了。
比他强的比他老,比他有钱的比他心眼多,比他单纯热情的又打不过他。
他像一条圈住珍宝的巨龙,倨傲地直面所有挑战者,足够自信,没有谁能抢走他的珍宝。
莱芙亚最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不屑地撇嘴,转头离开。
“嘁。”
雌虫的视力非常强悍,哪怕相隔遥远,哪怕有夜色遮蔽,卡斯珀依然可以看清莱芙亚气呼呼地捏住莱斯利的双颊教训弟弟。
惨遭蹂躏后莱斯利委委屈屈地揉着自己的脸颊,怂怂地跟兄长据理力争。
很显然,莱芙亚更气了。
缩成一小团的莱斯利特别倔地抬眼盯着他,直到莱芙亚内伤到主动结束聊天,痛心疾首地离开。
窗台上的软软一团最后向他的方向望了一眼,揉揉脸颊肉,打了个小哈欠回去了。
一连许多天,莱斯利都没能见到卡斯珀,一旦他晃到待客厅的区域,就会被突然闪现的莱芙亚提走。
郁闷不已的莱斯利半夜对着枕头练拳击。
“你完蛋了卡斯珀!”
“说好会让我满意的呢?满意你个头!”
“你再不出现就等着试用期不合格吧!”
极其轻微的脚步声落在窗台上,彻底隐匿在卧室铺就的绵软地毯上。
背身的小王子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还在碎碎念着暴打无辜的枕头,直到被突然从身后窜出的双臂紧紧抱住。
莱斯利:“!”
下意识脱口的惊呼被吞掉,卡斯珀贴着他耳边悄声道:
“殿下,不可以被虫皇虫后知道我偷偷来过。”
面色爆红的雄子手指死死揪住枕头边边,目光闪烁,没有落点。
“嗯……”
知道啦……不会告状的。
得到当事虫许可的卡斯珀每晚都会悄悄从窗台翻进来,时常会带来些新奇的礼物,又或是陪伴莱斯利做完功课和工作。
然后在雄子安眠后静悄悄地离开。
除了莱芙亚再没有第四个虫知道这件事。
在又一次见证卡斯珀从容翻出后,面容扭曲的莱芙亚终于忍不住再次冲进卡斯珀房间跟他互殴了一顿。
从那次之后,莱斯利窗下就不再有虫蹲守了。
返回第二军团驻地的航行过程中,自闭的莱芙亚艰难地劝解自己接受弟弟被死对头拐走的事实。
听了那么多天的墙角,他不得不承认,卡斯珀的爱,确实具有那么一些些的可信度。
至少他没见过哪对孤雄寡雌共处一室可以盖棉被纯聊天的,聊的还是社会演化历史。
也没见过哪只雌虫提供哄睡服务是唱摇篮曲的,还是那么难听的摇篮曲。
就冲卡斯珀每晚都会翻出来的行为,莱芙亚捏捏鼻子,勉强可以接受自家弟弟被这样的虫拐走。
还成吧,除了脸,虫品也是能看的。
他弟的眼光必然不瘸。
卡斯珀的考察期兼试用期为两年,他曾经缺席的那两年。
在这两年里,莱斯利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每一天,蝴蝶都会带来惊喜和快乐。
有时突然回眸,莱斯利能从那双翡翠瞳中窥见深沉的欲望和渴求,是雌虫看雄虫的眼神。不过一个眨眼,就消失无踪。
快得仿佛是幻觉。
直到生理觉醒降临的那天,莱斯利才终于确认,那些偶然瞥见的眼神,都是切实存在的。
是即将满溢又被牢牢封锁的爱,是无法更进一步只能自我克制的欲望。
是过度的珍惜,心甘的等待。
从浓郁的薄荷香中转醒,通体舒畅的小王子用野玫瑰的香气诱捕猎物,甜蜜无害地趴在不设防的猎物心口,期待着彻底吞掉。
“卡斯珀,做我雌君好吗?”
喉结被吻了一下,下一个吻落在唇角。
“好的,雄主。”
收藏室里昏迷的雌虫悠悠转醒,手中还紧紧捏着那本日记。
卡斯珀撑着额头,支着膝盖,靠在书架上缓神,过于真实的梦境让他一时有些恍惚,难以避免地产生几缕惆怅。
【如果是真的就好了……】
他始终遗憾,他错失的那两年。
每次吻到莱斯利的指尖,脑海中都会滑过第二次拒绝时的场景,那滴渗出的血珠始终扎根在他心底,时时隐痛。
“咔嗒。”
房门被推开,赤足的雄子缓步踏入,抱起书架边的某位犯错上将,回房。
“看在你有好好反省的份上,这次就原谅你了。”
完全褪去青涩,眉眼锋利精致的雄子大发慈悲地抱着他的雌君上楼。话语是傲慢的,声音是绵软的,像是闹完脾气的虫崽在撒娇。
某位刚从梦境转醒的上将还在惆怅,抬手搂住雄主秀美的脖颈,转头埋进锁骨处。
“殿下,如果当年我足够勇敢,主动向你求婚就好了。”
闻言,莱斯利脚步一顿,察觉到怀里雌虫沉郁的心情和杂乱的精神域,悄没声息地开始梳理。
早已对他完全敞开的雌虫没有丝毫抗拒,精神梳理进行得非常顺利。
“不可以哦。”
“诱拐未成年雄虫是犯法的。”
怀里的呆呆雌君懵懵地抬头看他,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莱斯利低头碰了碰卡斯珀的鼻尖,提醒他回神。
“只有我可以对你求婚哦,我亲爱的上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