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起来,只保证生存所需。”金司漫不经心地晃了晃杯中的红酒。
说白了就是监//禁了。
南慕沉默了一会,也没提出反对。
金司觉得这不像他,“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处置?”
“我怎么敢有意见,”南慕讽刺。“监//禁挺好的,我不也是被监//禁着吗?”
金司微微变了脸色。
过了几秒,他开口:“过两天就把光屏还你。”
这话透露出了一个信号:金司要在两天内处理好钟樵的去处。
南慕不动声色地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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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R岛上的保护屏障突然被人强行打开了。
一伙持械人马直奔群月别墅区而来。
凯赛亚庄园上下陷入了短暂的慌乱,不过很快镇定下来。
但就这短暂的慌乱,足够干很多事了。
几乎是保护屏障被打开的一瞬间,南慕径直走向关押钟樵的地方,在客厅桌上顺走了一把水果刀。
躲过巡逻队,打晕了两个人,来到房间,一刀斩断钟樵的束缚。
南慕发出一个短促的音节:“走。”
分别之际,钟樵忽然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要救我?我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底层人,根本不值当花费那么多心思。
南慕笑了一下,眉眼露出一股温柔的气息。“因为你很像我妹妹。”
钟樵愣了一下。
他二人从小道出去,躲过追击,南慕亲自把钟樵交到了沙阿手上。
变故就是在这一刹那发生的。
沙阿突然拔枪,干脆利落地对准钟樵的太阳穴开了一枪。
“砰!”
钟樵倒在了血泊中,血漫到了南慕脚下。
南慕怔怔地看着,血太多太多,根本没有可能救得回来了。
他一拳打在沙阿脸上,厉声质问:“你在干什么?!”
沙阿看着南慕身后不远处,轻声:“二少爷,金司来了。”
电光火石之间,她擒住了南慕的脖颈,将人扭转至自己面前。
匕首对准了南慕的胃部,沙阿呵斥:“别动!”
金司停下脚步,脸色阴沉沉的,“放了他。”
沙阿带着南慕一步一步后退,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不动声色:“二少爷,我忘了告诉你一件事,卧底一旦被敌人发现,就应该立即杀掉,避免泄露信息或者作为人证揭发我们。所以在我来之前,家族上面已经下达了即刻杀死九耳的命令。”
“我们现在走一场戏,消除金家主对你的怀疑。”
南慕脸色难看,手腕苍白而无力地垂着。
他们走一步,金司带着法承和Charles也跟着进一步。
金司一眨不眨地盯着南慕,对沙阿说:“你想要什么?开条件,放了他。”
原先沙阿一直想向金家寻求合作,前段时间却突然销声匿迹,原来是投靠了金家的敌对家族。
“把你的武/装/部/队撤走,让我们安全离开。”沙阿反手握着匕首,刀尖已经刺破了南慕的皮肤。
金司想也不想就答应了,“好。”
有那么一刻,南慕和金司对上了视线。
金司清楚地看到南慕的口型说道:动、手。
紧接着南慕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沙阿的手,带着匕首捅了下去!
沙阿瞳孔骤缩,下意识松了手。
南慕曲起手肘狠狠撞了她一下,转眼间退开一段距离。
就在这时,一发子弹贯穿了沙阿的喉咙!
这一切来得太措手不及、太迅速以及狠辣了,沙阿的下属甚至来不及反应,就被一网打尽。
金司大步上前,扶住了南慕的肩膀。
南慕一手捂住腹部,那里插着柄匕首,正源源不断地涌出鲜血。
金司转头厉呵:“叫医疗队!”
——
天色昏暗,不知何时南慕睁开了眼,眼神空洞。
金司守在床边,彼此无言一阵。
最终金司开口打破了沉默,“钟樵的遗体已经处理好了。”
南慕安静了许久,“我知道了。”
金司便不再提这件事。
南慕很是消沉了一段时间,久到他的伤口都结痂了。
这晚他在浴缸里待了很久,金司甚至以为他死在里面了。
男人踹开门,步伐急促,裹着浴巾把他抱到了床上。
南慕只道:“泡澡挺舒服,不小心睡着了。”其实并没有,他在舒适圈里总是很清醒,清醒地堕落。
被水淹没的感觉好像回归了本源,当他还是子宫里的一个胚胎时,也许就是这样,可惜他不记得了。
金司沉默地给他擦头发,忽然摁住他的肩膀掰向自己,眼神和他对上。“你在想什么?”
想死吗?
钟樵的死对你的打击就那么大?
你就那么对一个陌生人的死亡感到愧疚?
“……”
“咕噜咕噜”声不合时宜地响起。
南慕抓住机会转移话题,诚恳:“我饿了。”
金司的表情瞬间变得很精彩。
时间太晚,佣人基本睡了。占地广大的宅子悄无声息,好似陷入沉睡的巨兽。
最后是金司煮的……速冻饺子。
没一个饺子皮是完好的,馅料到处跑,这他妈是一碗汤吧?
南慕强忍嫌弃吃了一点。
金司随口:“好吃吗?”
这可是你自己要问的,不是我主动要点评的。
南慕神色复杂,“说实话,我从来没见过有人能把速冻食品煮的这么难吃。一没卖相,二没品相。狗嫌猫不理。”
金司:“……”
话是这么说,南慕还是继续吃了。
他觑了觑金司,闲聊:“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不知道方不方便问。”
金司道:“说吧。”
南慕便直说了,“——你的发色是天生的还是染的?”
金司笑了一下,不知是无语还是怎么。“你觉得呢。”
估计是天生的,看金奇君那颗同色系的头就知道了。
半晌,金司主动解释:“金发不是金家的标配,我和金奇君是遗传的母家那边。”
“哦。”南慕想了想,“你母亲和他母亲是姐妹?”
“嗯,我母亲是姐姐,她们两姐妹同天嫁进金家。”金司的神色平静。
不过南慕敏锐地察觉到他不太高兴。
本着别人不高兴我就高兴的心理,南慕发起猜测:“你母亲对你不好?”
“她早已去世。”金司没正面回答好与不好。
南慕顿了顿,没想到真的踩中了雷区,“那你父亲呢?”
金司碰了碰他的脸颊,无奈:“你今晚怎么这么多问题?”
南慕也不知道,他只是突然地,想再多了解金司一点。
他想在金司身上找到跟自己相同的影子,这样也许那些同病相怜的苦楚就有处可以诉说。
他真恨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