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慕终于决定在第四天执行任务。
因为今天金司出差了,只带了Charles和法承,这次南慕倒没有请病假了,但金司不知出于何种缘由没有带上他。
南慕得以再次来到洋楼的地下室入口。
但他很快发现就算知道了入口在哪也没用,因为需要输入密码才能进去。
南慕联系了苏子笙,问对方要了那个能破译密码的程序。
岂料载着程序的光屏机刚连接上密码锁,屏幕上就出现了一个大大的叉号,紧接着红光大作。
不行,这样下去会触发警报!
南慕甚至起了立即毁掉整个密码锁伪造现场的冲动,一道声音忽然闪过他的脑海——
“……金司这人有个改不掉的毛病,喜欢设置以‘0、3、1、1’为排列组合的密码……”
关键时刻,南慕心一狠,在密码器上输入“0311”——
“叮咚!”
“密码正确。”
南慕不由松了口气。
金属门发出沉重的响声,慢慢朝两边打开了,露出一段向下延伸的阶梯。
昏暗的楼梯,狭窄的过道,向下发展出的未知隐秘空间……
南慕感觉自己的心脏停跳了一瞬,他的大脑一阵晕眩,手指蜷缩,一把扶住了墙。
那种反胃恶心的感觉从喉头涌了上来,随之而来的是一种深重到刻在骨髓里的憎恨。
他耳边仿佛又出现了妖魔鬼怪的欢欣鼓舞,吵得他头疼。
南慕稳了稳心神,走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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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司当上家主的这些年,不少家族都抢着往他床上塞人,男的女的成熟的青涩的一应俱全,但都没成功过。
前段时间黎家也给金司送过一个女人,但那个女人却在送到金司手上的第二天就失踪了。
南慕此行的目的之一,便是顺便找一下那个女人。
好歹也是一桩暗线,总不能不明不白地死了。
长长的楼梯像是没有尽头,前方一片黑暗,南慕在墙面上摸索着,没找到灯的开关,这个地下室的电力系统也不知道在哪。
等下了五六层楼的高度,豁然开朗,楼梯变成了平地。
南慕听到了风声、水声。
滴滴答答,混在风里,空灵而幽深。
“——金狗!杀了我!”
一道刺耳的声音打破了平静,嗓音沙哑,似是含着一口血沫、凄厉地痛斥出来的。
南慕顺着声音,一把掀开了面前的帘子。
一个完全看不出人样的人出现在他眼前。
女人的一只眼睛已经瞎了,另一只眼睛也被额头上流下的血模糊。但她认出了来人不是金司,也不是这些天“审问”她的任何人。
“你是谁,还想怎么折磨我?”
南慕依据大概身形判断出她是前几天被保镖抓来的那个人,不过不是他要找的。
他问:“你是哪边派来的?”
女人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狠狠啐了一口,“死心吧,我不会说的。”
南慕这才意识到这句话有歧义,容易让人误会他也是来审问的。
他蹲下身,平视那个女人。“我不是‘太阳的儿子’,问你问题是出于确认你是不是我们的人。”
“‘你们’?”
“对,‘我们’。”南慕打开光屏,调出一张照片给她看,“你见过这个人吗?”
照片上是一个笑起来有两个酒窝的女生。
女人脸上嘲讽讥诮的表情渐渐消失了,她重新打量起眼前的人,问:“你是来救人的?”
“顺带的事。”南慕面容平静,“如果你愿意配合,我也可以放你走。”
女人哼笑一声,“在这里,每天都有人对我说这句话。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伪装成同伙来套我的话?”
“随便你。”南慕起身就走,不再管她。
他还有别的事要做。
南慕边走边记,简单在光屏上画下地下室的布局,这都是非常重要的情报。
女人沙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没见过她,但听说过,也许是被金狗杀死了吧。”
南慕顿了顿,微微回头,“谢了。”
南慕在不远处的桌上发现了一份笔记,记录了这些天的审问内容和用刑手段,审问内容大多是些无意义的话语,而用刑手段触目惊心,就这样了,那个女人还能死咬着不松口。
他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这是这段时间以来第一次有人问这个问题。
女人垂着头,起先一言不发,良久才再次张口:“我没有名字,只有一个代号‘九耳’,不过他们给我起了个假名方便潜伏,叫‘钟樵’。”
南慕来到她身边,查看了一下她的伤口。“你这身伤挺不了多久了,不过他们还没得到想要的答案,想必是不会让你这么早死的。”
钟樵颇为讽刺地笑了一下,“是了。”
南慕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瓶,拧开瓶盖倒了几片药片出来。“吃吗?止痛的。”
钟樵抬眼同他对视,“你不如说是能立马结束我的生命的。”
南慕笑了笑,眉眼温润,“别这么丧气,我说了会放你走,坚持一下,很快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