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的吻隔着一层布落在她的眼睛上,她在这种炙热的滚烫里听到了黑夜的颤鸣。那种颤鸣是灵魂如活火山喷薄的刹那,那是灵魂的声音。
苏莳站直了身子,低头看着常姞——她被她捉住了手腕,被她蒙住眼睛,在她的亲吻中献祭般地抬起自己的脖颈。
她的美丽无关外表,是一种状态,是她此刻敏感不安,却抬起脖颈高傲如白天鹅,愿意为她献出所有的痛苦与欢悦。
苏莳莫名升起了一丝凌虐感,用牙齿叼住了常姞脖颈上敏感的皮肤,细细厮磨着,欣赏着她的脖颈上生长出一朵糜烂的花。
黑暗中,常姞的感官被一帧帧地放大,脖颈上的痒意与酥麻蔓延开来,让她沉沦于欢悦的漩涡之中。
“姐姐……姐姐……”
常姞一句又一句地唤着“姐姐”,“姐姐”二字在这狭小的包厢里旖旎地打转。常姞一直觉得“姐姐”二字脱口而出就是这世间最美妙的旋律。
苏莳的手握着常姞的腰窝,唇瓣再次吻上脖颈上那朵糜烂的花。
末了,她解开蒙在常姞眼睛上的那条黑领带,将领带的一端绑在常姞的左手上。
常姞从黑暗的世界里睁开眼时就看到了灯光下的苏莳,殷红的眼尾不禁染上了一分湿意。
这一刻,她像是听到了命运回响的声音。如同十六岁时她在痛苦的漩涡中一抬头,就看到了苏莳。光锥之内皆是命运,过去与此时,她都会看到苏莳。
她看到苏莳将领带的一端绑在她左手的手腕上,另一端则被苏莳自己牵着。
常姞看到后轻笑着,她喜欢所有与苏莳的羁绊,无论是有形的还是无形的。
因为重逢喻容带来的关于回忆的悲伤已经远去,她晃了晃自己的左手,眉目间带着轻快的狡黠,说道:“姐姐,这是要和我玩什么play吗?”
接着,她大胆地调侃道:“可是,这样我好像一只小狗……不过,做姐姐的小狗,我可是乐意之至。”
“谁让我喜欢姐姐呢。”常姞抬起头,包厢里她的目光是韧性的丝线,渴求着缠绕一个人的灵魂。
只是她在心里又默默地补充了一句:“可是姐姐,我对你可从来不止是浅薄的喜欢。”
苏莳屈起手指弹了一下苏莳的脑勺,声音依旧是没有波澜的冷淡,但多了些细微的笑意:“不是,别乱脑补,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需要把我绑过去?”
苏莳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不想解释她只是想给常姞加上一道镣铐,这道镣铐更多的是心理上的牵引。于是,她侧眼说道:“你也可以解开。”
“算了,我就喜欢被姐姐绑着。”常姞笑着,眼尾的红痣鲜艳动人,看不出受伤的神色,而是动人的抚媚春光。
常姞其实明白苏莳的意思,姐姐担心她沉浸在负面情绪里,于是让她的注意力因为这条领带而转移在姐姐身上。
喻容的话常姞并未放在心里,那些话可以伤害上一世的她,却再也伤害不了现在的她。当她从外求转向内求时,当她做到课题分离时,就不会因为别人的话去为难自己,就不会再跳进别人给她挖好的自证陷阱里。
只是悲痛的回忆因为喻容的出现而猝不及防地朝她袭来,让她被创伤过的灵魂隐隐作痛。
但是不在意是一回事,被人关照是另一回事。
她顺从地任凭苏莳为她绑上领带,任凭苏莳握住领带,牵着她往前走。
常姞乖巧地跟着,目光落在黑色的领带上,明明姐姐没有触碰她的肌肤,她却觉得这根领带是姐姐抚慰她。
坐上车上时,苏莳打算侧过身给常姞系安全带时,她看着常姞的神色,莫名咀嚼出了眼神之中的憧憬之意。
苏莳坐直了身子,一手将手中的领带往前一拉,常姞顺势被拉到她面前,苏莳抬手抚摸着常姞的脸,在昏暗的车厢里问她:“怎么觉得你的眼神里有期待,你在期待什么?”
在苏莳的目光注视下,常姞蓦然抿了一下唇瓣。姐姐问她,她在期待什么?
她在期待与她在一起时会发生的一切。
但是此时此刻,她看着苏莳近在咫尺的唇瓣,借着朦胧的月光她执意于窥探那里的纹理。
于是,常姞阴差阳错地说了一句:“姐姐,我可以吻你吗?”我可以在今天去感受你的唇瓣、你的纹理、你的温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