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祺白举着手机电筒把光线平移向拔步床外,很快便找到了血迹的来源。
一个脖子上破了个大洞的黄毛男的尸体半躺在墙角,一个心口被不规则状开膛的瘦高男仰面躺在屋子中间的桌边。
众人凑到尸体旁边。
钟祺白蹲下身仔细检查了一番伤口,不确定地道:“感觉不像是被利器割伤的……更像被什么动物啃出来的。”
江雪也蹲下身,手指拨着伤口边缘来回看了看,忽然发问:“有没有可能是人啃的?”
众人沉默。
芦冯缘被血腥气熏得难受,脸色不太好看地下意识伸手摸裤兜,手指碰到布料才反应过来根本最近没舍得买烟。
越喜走到拔步床边,敲了敲床弦。
床角抱膝的唇钉男应声一惊!
“那谁,你咋样了?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越喜问。
唇钉男痴呆的表情被这一敲,反倒惊醒了。
他这次终于不再气焰嚣张,吞咽了好几番口水,磕磕巴巴语焉不详地道:“我,圆脑袋,太黑了,他们,他们……”
唇钉男似乎又回忆起了什么惊恐的事情,手指攥着被子,喉咙里像是被什么堵住一样,声音嗡嗡地,丢出让在场所有人都心下一震的可怕情报:“他们被什么东西活生生咬死了!”
……
看过尸体,四人回到房间梳理了一会儿线索,下人便来通知去偏厅里吃早饭。
吃饭的地方就在他们所住的西院隔壁,从用餐的地点和桌上饭菜的丰盛程度来看,他们一行“镖师”在宅子里的地位估计也就比普通下人好上一些。
好在早餐种类不多,分量却很够。
刚刚看了血腥的场面,付嘉颖没吃肉,挑着桌上的小葱拌豆腐补充蛋白质。
旁边的越喜没有受到丝毫影响,一个人吃了半盘羊肉烧卖,美滋滋地打了个饱嗝。
唇钉男就坐在越喜的身边。
不知道是不是还沉浸在昨晚的恐惧余韵里,他只喝下了半碗粥,还不停地抓挠着脖子,将脖子侧面抠出了一大片红迹。
一直等到钟祺白等人快要吃饱时,今早没露面的五人硬汉团才姗姗来迟。
周凯带着兄弟们大马金刀跨坐在独凳上,给自己舀了碗粥喝了几口。
紧接着,他丝毫不顾及桌上还在吃饭的唇钉赵岩的感受,直说道:“那三个小混混屋里的无头尸体你们看到了吗?”
“无头尸体?”钟祺白抬起眼皮,“墙角一具,桌边一具?”
周凯点头。
钟祺白放下筷子缓缓道:“我们去的时候,尸体的头还在。”
周凯闻言,眉头皱了起来。
他正要再说些什么,忽见昨晚那个长须老者迈着整齐的方步走进了饭厅。
他笑眯眯地道:“各位好汉,老爷有请!”
……
一行十二人跟在老者的身后,穿回廊过重门,来到了一座气派的书房内。
书房里的陈设清雅又不失华贵,从壁上悬挂的几幅山水画就能看出老爷的财力不可小觑。
“诸位帮我运洋花肥来,原定是装货一天,明天就该拉着镇上的特产去骡城的,谁想竟刚好赶上出镇去的路被泥石流冲毁了!”
老爷看着年纪五十岁左右,精神不济的模样:“已经得了消息,说是路十日左右便会修好,如此各位便先在我这里多歇息几日吧。”
说完,老爷似乎是累了,随意地摆了摆手让下人送他们回去。
站在最边上的钟祺白突然上前一步:“老爷节哀顺变!刚好时间有多,不知道能否准许我们去灵堂里吊唁!”
听到“灵堂”两个字,老爷的面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不过很快便掩饰了下去,捏着胡须道:“有心了。那么富仁,你带他们去吧。”
一旁侍立着的长须老者道了声“是”,浑浊的老眼却对直看向钟祺白,脸上没了笑意。
钟祺白对他礼貌地笑了笑,做了个“请”的手势。
富仁面色更沉,径直转身便走,众人跟在他的身后,一路向东院的方向而去。
等出了书房,周凯脚下步子一转,错身来到钟祺白的旁边。
“你有线索了?”他低声问。
钟祺白抬眸看他:“你用什么来换?”
周凯顿了顿,随后附身凑在他耳旁,悄悄说了一句:“我们进那三个小混混的屋子前,看到了一个紫衣女人抱着个大包裹从里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