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他看到安然无恙只是身上沾了点血的松萝时当真是松了一口气,直至他的目光落在他头顶的千手族徽时,斑愣住了,而后只能联想到——是她设了局要抓他。
但是他很快就否定,如果要设局不会这么粗糙,不会只有她一个人,不会在看到他时显示出惊讶,至于地上的尸体,他压根没多看一眼。
看来他出现在这里是个意外,但是……他是宇智波,她是千手这件事不是意外,是铁铮铮的事实。
白天,他的亲生父亲才刚刚死于千手之下。
千手的族长死于他父亲手里。
也许是因为这样,她才会有那丝杀意。
“因为我的父亲杀了千手族长吗?”所以你就想要杀我吗?
松萝闭上眼,她觉得有必要告诉他:“千手佛间是我的养父,从我六岁到十六岁,我每一天都把他当成是我的亲生父亲。”
斑一愣,她确实说过,她从小被收养,那家人对她很好。
她不想再跟斑扯这些杀父之仇、宿敌之仇,而是甩了一份东西给他。
“你来得正好,自己看吧。”
她甩过去的是一份证词,十几人中总有那么几个软骨头在她威逼之下愿意用这个换少受点苦。
“这一份你可以拿走,然后离开这里。我已经通知了族人,很快就要来抓你了。”
她还在气他以为自己设局抓他。
斑大致扫了一眼,神情微变,听到她的后半句话,又皱上了眉头。
她的眼睛很红,像是刚哭过。
为谁而哭,可想而知。
他是始作俑者。
宇智波斑没有多留,留下一句“他们不是来抓我的,你也不是”就走了。
松萝留在原地,微微有些怔住,脑海里是斑光着的脚上被树枝划出来的痕迹。
以她对斑的了解,刚刚那句是在解释,不,是在道歉误会了她,但是他的高傲又不许他直接说对不起,就只能以那样的一句话说“他相信她不是来抓他的”。
其实斑又做错了什么呢?
是她因为意外把人招了来,是她一上来就讽刺人,归根结底,是两人身份的对立,相处和情感并没有错,甚至连两人的痛苦和代价都是相似的,她有什么能怨的。
松萝蹲下,把头埋进膝间。
她好想问问大哥是怎么做到那样子的。
——大哥,若是你在战场上再碰到那个宇智波,你还会把他当’好友‘吗?
——会。但我们也会认真厮杀。
可她做不到啊。
她没有办法再视斑为好友,也没有办法与他厮杀。
她好软弱。
*
斑离开后不久,她的分身也领着柱间和扉间赶到,了解情况之后,两人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很凝重。
他们收拾了残局回去后,立刻召开了会议。
第二天早上天刚蒙蒙亮,几个身影飞向西谷领主的城堡。
第二天中午,又开了一次大会。结束后,一名忍者带着“战时暂时休战协议”和一些搜罗来的证据奔向了宇智波族的方向。
第二天晚上,使者平安带着签了字的协议归来。
至于接下来千手会如何对待西谷领主,宇智波又会如何对待中村领主,就不是太美妙的事情了。
杀是不能杀,恐吓加敲诈是可以的,只要不留下把柄。
松萝听着扉间做的那些安排,唏嘘地感叹他不当反派都浪费了他的才华,换来一记白眼和报复性的苦力任务。
两日后,千手和宇智波撤离了战场,厚葬了在这场战争中死去的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