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开角丰的第二天发生了一件事,让两个雌性十分的郁闷。
那时正好临近傍晚,四人找了个树洞过夜,墨去狩猎了,炼留下保护两个雌性,江华和陆非浅就在树洞周围采集,这附近没有什么大型的野兽,两人一边摘果子一边闲聊着,炼就跟在他们后方不远处,时刻关注着草丛里的动静。
本来一切都挺正常的,出来这么久了,别说江华,就连陆非浅都渐渐适应了野外生活,直到墨狩猎回来,江华做饭,吃完后大家便准备休息了,和往常没什么不一样的。
可半夜江华觉得肚子不大舒服,一开始以为是吃了太多水果有些消化不良,便让墨陪着他到草丛里去方便,但蹲了两回都拉不出,反而越来越疼,额上都见了汗。
“这是怎么了?”墨心疼的把伴侣搂在怀里,单手探入江华怀里,轻轻的帮他揉肚子。
“别碰......疼!”江华拉出墨的手,头抵着对方的胸膛喘息着,肚子里像有什么在扯他的肠子,要说疼到受不了吧也不至于,但却让他焦躁不安,根本无法睡着。
墨正想问伴侣是不是吃错了什么东西,却隐隐听到树洞深处传来陆非浅的呻吟声,炼也在焦急的询问怎么回事,这才发觉事情不简单,难道是采集时吃了什么有毒的东西吗?
两个雄性一番询问,江华和陆非浅却都说不出什么来,他们就像往常一样吃了一些果子和野菜,炼也一直跟着,要是有毒的话肯定早就发现了,实在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好在这种疼痛并不是非常剧烈,用热水袋敷过后有些好转,折腾到天快亮了两个雌性才渐渐睡了过去。
雌性这样肯定是不能再赶路了,墨皱眉坐在洞口思考着,他想来想去还是认为和食物有关,肉是肯定没问题,那就是果子和野菜了,于是他让炼把两个雌性吃过的所有植物都说一遍,看看会不会有不能一块儿吃的东西。
炼也很担心陆非浅,拼命回想他们吃过的每一个果子和每一棵野菜,结果刚说了几个词就被墨喊了停。
墨惊讶的问:“你说他们吃了那个红色的果子?!”
“对啊。”炼有些疑惑,那果子鸡蛋大小,红艳艳的,他肯定是没有毒的。
“叶子细长,中间有条黄色的线,果子圆圆的?”墨再次确认道。
“没......没错啊。”炼急了,忙问:“不会真有毒吧?!”
墨神色古怪的看着炼,叹了口气后无奈的说:“你....还是个雄性吗?连圣果都不认识?”
“什么!?圣果??”炼噌的一下就蹦了起来,圣果不是干巴巴的,深红色的,只有拇指大小吗??
墨无语,他想起来了....炼是在巴达长大的雄性,巴达气候干燥还处于平原地区,附近根本没有圣果,他们的圣果都是从很远的部落换来的,早就脱水晒干了,他们从来没见过新鲜的圣果长什么样儿。
角丰附近气候潮湿,和犹鲁差不多,无人经过的野外会有圣果母株并不奇怪,这里也没有花雕吃果核,所以果子长得特别好,本来看着就很漂亮了,闻着还有股特殊的果香,听说吃起来是很甜的,也不知江华和陆非浅吃了多少......
炼傻了好一会儿,身心都放松下来后才渐渐露出一个傻笑,这么说......自己很快就能当兽父了?
墨也松了口气,不是中毒就好,雌性吃了圣果后会腹痛个一两天,还会拉血,看着挺吓人的,其实这两天不要随意走动,休息一下就行,两天后基本上就没事了。
只不过....江华一直都很排斥生孩子,要是得知自己吃了圣果后不愿意再那啥了怎么办啊?墨又叹了口气,他可和炼不一样,当兽父什么的....他是真的一丁点儿也不期待。
次日,两个雌性睡到了中午才醒,肚子还是隐隐的疼,但比之前已经好了许多,至少能爬起来煮汤了。
江华本来以为是吃坏了肚子,见不那么疼了就没放在心上,可转眼看到墨和炼截然不同的表现时又起了疑。
炼一直对陆非浅嘘寒问暖的,简直关心得不像样子,眼里的喜悦根本无从遮掩,明显就不是伴侣生病时该有的表现,墨则是小心翼翼的,欲语还休的,看得江华心里有些发毛。
仔细回想了一下昨天的事......江华抿了抿唇,他有一种极度不好的预感。
墨见江华猜到了,只能老实的把事情说清楚,最后无辜的解释道:“炼不认得圣果,这也怪不得他,如果当时是我在,我一定会阻止你们吃的。”
两个雌性得知真相后全都黑了脸,好一会儿都没缓过来。
江华内心一阵酸爽,当初他还笑话罗桐被骗着吃了圣果呢,这下好了,他居然是自己吃下去的!现世报要不要这么狠?
陆非浅就更崩溃了,他和炼的感情还没达到共同养育孩子那一步,而且生孩子....光是想一想就能雷得他七窍生烟,他刚试着接受了同性,前几天还在抱怨那啥的频率呢,现在就和他说“亲,你可以当妈妈啦”,这叫他怎么能接受?!
可这事儿确实怪不了任何人,两个雌性只能怪自己没见过圣果,看着果子长势喜人就往嘴里塞,还吃了不少,这真是......全是好吃惹的祸啊!
原地休息了两天后肚子果然不再疼了,江华和陆非浅郁闷无比的再次上路,不但胃口差了许多,连话都不怎么说了,两个雄性谁也不敢吱声,只能勤勤恳恳的赶路。
没过几天江华就自己想通了,他本来也没指望一辈子不生孩子,想起瑞奇母父生的小雄性,看上去软乎乎毛茸茸的还不错,小雌性....蟒族生小雌性的概率非常低,估计还是会生蛋吧,反正就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儿。
江华靠在墨怀里叹气,墨低头在他耳边问说道:“宝贝别叹气,以后......大不了我不射在里面,嗯?”
其实墨心里也很紧张,生怕伴侣因此再也不和自己那啥了,那日子可怎么过啊!他们蟒族可不同其他族类,吃了圣果后只要那啥一次就会一直生,江华要是没做好心理准备......以后还不得怪死他?
不射在里面......江华翻了个白眼儿,男人都知道这有多难控制,而且墨的那啥那么长,他来得及拔出来吗?
除非有避孕套,但这兽世去哪儿找避孕套啊?
听说古代有人用过羊肠子之类的东西,但那玩意儿又没法固定,要是被捅到直肠里还得自己拉出来,万一拉不出来怎么办?
不行不行!江华摇了摇头,而且这个圣果是怎么改变身体结构的他还不知道呢,男人就一根直肠,又没有子宫,精子会在哪里着床也是个谜,根本没法避孕!他现在对那啥已经得了趣,就算墨能忍得住,他自己也是有需求的,总不能每次除了撸就是口吧?
江华算是放弃挣扎了,但陆非浅可接受不了。
虽然不是炼的错,但这段时间他们的关系几乎降到了冰点,陆非浅闹脾气,路上除了吃就是睡,一直不搭理炼。
炼心里很清楚,陆非浅和自己结伴是有些勉强的,倒不是对自己有什么意见,而是不接受雄性这种生物,所以他都没奢望过伴侣会主动吃下圣果,这次阴差阳错的吃了他原本还有些窃喜,但这几天一直被冷落....他才终于清醒过来,根本没什么好高兴的,这也许是最糟糕的情况了。
“唉......”陆非浅夹了块肉塞进嘴里,刚咽下去就叹了口气,简直愁容满面,肚子虽然不疼了,但这件事对他的精神打击才是最大的,连江华煮的肉都吃不下了。
见伴侣没什么胃口,炼狗腿的递上水囊,笑着送到了陆非浅嘴边,说道:“非浅,来,喝口泉水解解腻。”
“不喝不喝。”陆非浅也不知怎么的,现在是看到炼就上火,他也知道不应该迁怒他人,但实在是控制不住,那啥是不可能了,有一瞬间他都不确定这段关系还有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
雄性对伴侣好是应该的,陆非浅明白兽世的传统就是如此,但如果自己不能履行雌性的职责,比如生育,又比如那啥呢?那自己存在的意义是什么?炼活该养着自己吗?
他此刻的想法倒是与被彬追求时的江华有些不谋而合了,既不愿意委屈自己,也不愿意亏欠他人,而最简单的处理办法就是放弃这段关系。
江华还不知道几个果子把陆非浅给吃抑郁了,他现在心态平和了许多,心里已经妥协了,但面上并没有表态,两人是正经伴侣,感情挺好的,在床上也很契合,又不是养不起个孩子,他实在找不到别扭的理由,心想那就顺其自然吧。
今晚他们歇在一棵大树下,这里离库迪已经不远了,墨对这一片很是熟悉,平原地区没什么遮掩物,好在这里气温已经有十几度,风也不大,睡在野外也没什么关系。
陆非浅对炼的冷淡江华都看在眼中,但他只以为陆非浅是在闹脾气而已,这两天他也劝过几句,只是收效甚微。
江华走过去,在陆非浅旁边坐下,递给他一块熏肉干,问道:“怎么,还在生炼的气吗?”
熏肉干是陆非浅最喜欢的小零食之一,平时牙痒的时候连赶路时都要啃上几口,如今却完全没有胃口,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死气沉沉的颓废。
知道江华是在关心自己,但他连聊下去的欲望都没有,只是摇了摇头,双眼空洞的望向远处。
江华这才觉出不对来,拍了陆非浅肩膀一下,皱眉道:“你怎么回事?不就吃了个圣果吗,你都结伴了,早晚也得......”
“行了,我又不是不明白。”陆非浅打断江华,他很想和江华说自己想离婚,可这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他心里很烦躁,拿不起也放不下的,觉得这都不像自己了,为什么会因为吃了圣果而有这种想法呢?如果真说出来....炼可能会崩溃的。
江华仔细观察着陆非浅的神色,不仅有些焦躁不安,头脑还不大清醒,这样子......有点儿古怪。
于是江华叫了墨一声,墨见多识广,陆非浅自从吃了圣果之后就一直这样,会不会和圣果有什么关系?
墨之前的注意力一直放在江华身上,哪有空去关注别人的伴侣啊,经江华这么一提醒才发现了陆非浅的奇怪之处,他摸了摸下巴,想起蟒族也有雌性在吃了圣果后性情大变的,于是直言道:“可能是圣果的问题,你们吃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