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喻殊抬头,瞥见头顶上大大的-10,陷入沉思。
纪凇扫了一眼他,离开了审讯室,将门反锁,审讯室更黑了。
乔喻殊在黑暗中度过了一段不太美妙的时间,摸着黑向四周探索,寻着一丝微弱的光源走去。
走近了,才发现这里有一扇窗,不过被斜着的木块挡住了,只能就着一小块三角区往外看。
未经打理过的玻璃上蒙了一层薄薄的灰尘,他抹净一小片窗,凑上去向窗外看,细长的睫毛铺上柔光。
窗外是极为罕见的景象,粗壮的藤蔓顺着高树向上攀爬,构成了一个由藤蔓组成的深林,内部景观无从得知,只能窥见片面的景色。
林中有个小东西蹦蹦哒哒地散步在开口处,离得太远了,模模糊糊的好像是———一只蘑菇?
呼出的气在抹净后窗户上形成水雾,乔喻殊好奇询问:“小天,你知道那里是什么地方吗?”
小天不带感情的开口:“世界主线由宿主自己发掘,小天只负责颁布任务和提供福利,其余一概不管,请勿打扰!”
好不负责的话,太可恶了!
他还想看看外面的奇景,审讯室的大门就被打开。
来者是个寸头男,高大威猛的样子让人心生畏惧,健硕的肌肉线条流畅,身着黑色背心。
乔喻殊暗暗对比一下,他才到那个男人的肩,更别提两人的身型差距,还是不要轻举妄动好了。
男人浑厚的嗓音命令他:“坐好。”犀利的眼神瞪着他。
他乖乖坐到位子上,拒绝对视。
“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的。”
他如实回答:“乔喻殊、”哪里来?我也不知道啊!他向系统求助:“小天小天小天,怎么回答?”
小天:“我也不知道,请宿主自行解决,如果需要免死药水的话再叫我。”随后就装死不听他的喊话。
系统怎么这么不靠谱啊,那我编一个,会信吗?估计一拳能打残我,呜呜。
男人抬眼盯着他,气压低沉:“我再问一次,从哪里来的?”
乔喻殊咬咬牙,抬头:“其实、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从哪里来的。”
“我本来是在家里的,正准备睡觉,结果一闭眼就到这里来了,我还以为这是个梦呢。”
“后来发现原来这不是梦,那我也许就回不去了,我有点想家。”
高大的男人神色有些古怪:“这是我听过最蹩脚的谎话,老实点。”
“真的!我没骗你,我莫名其妙就来到这里了。”乔喻殊瞧见他还不信,无奈的瘪瘪嘴,“你要不信的话就算了,我接受惩罚。”
他将手臂伸过去,紧闭双眼,白皙的脸庞显得有些苍白。
寸头男并没有动作,抿嘴,良久叫他起来。
乔喻殊有点奇怪,依言起身。
他将审讯室的门打开:“过来,跟紧我。”
乔喻殊跟着他走出阴冷的审讯室,走在他后面。大概这里是专门处理各种事务的地方,每个门都不加装饰,纯白。
寸头男领他来到一个门前,曲起手敲了敲门,屋内传来低沉的嗓音。
“进来。”他便径直走向屋内,屋内坐着的是纪凇,乔喻殊一时竟不知道该不该跟上去。
瞧见人还在门外踌躇,他轻咳一声,下巴向里一昂,示意他进来。乔喻殊这才磨磨蹭蹭地进去,低下头不看他。
纪凇不作声,低头扫视着桌旁堆叠的文件,拿笔的手不停:“说吧,来做什么。”
寸头男简要道叙了一下刚才的情境,纪凇探究性地看了看他,乔喻殊则盯着他头顶上大大的-10。
下笔的动作一顿,一个歪歪扭扭的字落在纸上,他扶了扶额:“你下去吧,我来。”随后起身向乔喻殊走去。
眼前的-10越来越近,大的瞳孔几乎装不下去。太刺眼了,能不能去掉啊。
“滴-察觉到宿主对好感度的不上心,为了提醒宿主任务重要性,好感度将更加醒目,请宿主好好对待。”
转瞬间,原本黑字的好感度突然变成了红色!还不停的转动,边缘颜色疯狂闪动,时大时小。
乔喻殊崩溃,我可去你的煞笔系统!!!!
纪凇走到他面前,薄唇轻启:“听说你是睡觉来到这里的?”乔喻殊沉重万分的点头,上方传来嗤的轻笑,气息让顶上几根发丝摇动。
“先是抓着我的手不放,后又说睡觉就来到这,你真以为这里可以随便开玩笑吗?”
“还是说你脑子有问题?”
说话间气息铺洒而来,乔喻殊摸着脖子向后退,抬眼正视他:“我抓你手的时候你也不动,我说的话你又不信,那么现在问我又是什么,你不是早就对这件事下定结论了吗?”
“我莫名来到这里,被别人欺负、看笑话,被铐住关小黑屋里审讯,没有人信我,到现在还被骂有病,我不难过吗?”
一双漂亮的桃花眼氤氲着雾气,卷翘的睫毛沾着小水珠,他垂下眼睑,“现在说又有什么意义呢,你又不信我,你们都不信我…”
纪凇有些怔愣,他看向比他矮半个头的人,眸色黯淡下去。乔喻殊看着他,埋怨道:“不跟我道歉吗?”
乔喻殊伸手牵住他的衣角,轻轻扯动着,细白的指尖触到略糙的材质,划过暧昧的情愫。
“我的心灵很脆弱,它在哭,你听到了吗?”
“不要欺负我好不好。”他垂下眼眸,暗自神伤。
“对不起,我的错。”纪凇下意识地弯下身子,伸出手,“我向你道歉,原谅我好吗?”
莞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