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似乎很熟悉这个地方,左拐右拐的,带着两人直冲开元府尹的办公区。
偶有路过的衙役也只是匆匆瞄了一眼两人腰间缀着的令牌,又匆匆行礼便离去。
“郑大人?”林深跨过门槛喊了一声,看起来意气风发的。
里面有人闻声应了一句,急忙地跑出来,见到来人,表情有些意外。
“下官郑凌茨参见太子殿下。”他行了礼,听见陆暮让他起来才起身。
开元府尹郑凌茨是个一身正气的中年人,或许是常年在案件与牢狱之中辗转,身上也透着隐隐的压迫感,只是在陆暮和林深面前,未曾透露出来。
郑凌茨垂着头行礼,也不问其他。
陆暮直截了当地拿出令牌来:“奉命追查京郊山匪,需要调一些档案。”
他的语气很平淡,可是这话说来叫人背后一凉。
京都有匪,皇帝比他这个开元府尹还要先知道,更不用说如今太子站在他的面前,他才知晓这事。
扑通——
没有丝毫犹豫,郑凌茨跪了下来:“是微臣失职,还请殿下责罚。”
陆暮清楚这个郑大人是个负责任的好官,那群山匪做的隐秘,开元府每日的案件那么多,郑大人不知道也不奇怪,他不会追究,当然,郑大人回头还是要去皇帝那领罚的,至于时间,也只得他自己把握了。
“郑大人,事情紧急,先不论这些,我需要这几年报案的失踪人口资料。”
“是。”
郑凌茨正欲挥手喊人来,却被拦下:“此事还没头绪,越少人知道越好,还是我们自己去比较好。”
这话并不难理解,毕竟是京郊的乱子,还是出在年末,出在外国使臣觐见期间,若是这么快暴露,不仅会民心慌慌,还有损大玄形象。
“是。”郑凌茨应了一声。
......
第二天黎清浅睡到中午才起来,他们昨夜加班加点地翻完了近几年的记录,报案的数量倒是没有想象中多,不过翻完那些也已经凌晨两三点。
昨夜黎清浅翻着翻着头就要贴在桌子上,最后实在撑不住,干脆趴下了,被叫醒的时候也迷迷瞪瞪,导致现在坐在床上半天,她才想起自己是怎么回来的。
“姑娘,您醒了。”感受到动静,秋霜推门进来,托盘里放着的是一套深红色的衣裳,是昨夜特意向郑凌茨要的衙役服饰。
黎清浅顶着太阳光踏进暮雨阁,就见林深已经坐在了那里。
“早上好,小朝。”陆暮见她来,露出笑。
为了方便查案,三人如今穿的衣裳是一样的,只是这衣裳在陆暮的身上莫名透着几分书生气,或者说是一股子温柔的气息,并没有什么攻击性,而林深穿着,就更像一名打手,还是打手的首领,更多几分武将的气势。
“唔,早上好。”
虽然现在是中午。她挠了挠头。
黎清浅坐到了陆暮的身旁,就见桌子上面铺着一份记录,是昨夜整理出来的报案者名单。
“这几名不像是山匪的目标,不过为了防止意外,高芨和程风已经去调查了,我们今日还是主要去这些商户的家里。”林深没有抬头,一开口便是分析如今的情况。
“从报案的密集度来看,最近一年多的报案数量有所增高,加上商户原本来往做生意就有很多时间,家属不一定反应的过来,所以山匪出现的时间大约是两年前。”说罢,林深将档案推到陆暮的面前。
“好,我看这朱安的报案时间最近,就从他家开始吧。”陆暮点了点头。
确定了情况和目标,几人没再耽搁,当即从后院离开了太子府。
“有人在家吗?”黎清浅轻叩木门,朝院子里喊了一声。
没过多久,一个妇人便急急忙忙出现在几人的视野里。
她先是看黎清浅,又是看她身后的两位,目光一扫,妇人的脸上便多了几分紧张。
黎清浅刚刚敲门的时候还有些紧张,但因着朱安家中只剩下他的夫人,她想着女子一个人在家,见到敲门的是女性,总会放松些,没那么害怕,于是虽清楚自己会紧张,却也还是提出了自己来敲门。
她此时轻声细语地开口:“我们是来查案的,您之前是去报过失踪,对吗?”
妇人又看林深一眼,才紧张兮兮地开口:“是,是,官差大人吗?”
“没有,不过是小喽啰罢了。”林深微笑起来,倒是多了几分憨厚之感,他将自己的腰牌递给黎清浅,黎清浅又将腰牌展示给妇人看,好叫她放心。
见此,妇人开了门,请几人进去。
这院子的格局并不算好,不仅在京都的边缘,屋子又小,别说摆件了,连正经装饰用的东西都没有,干草做的小玩意倒是挺多,要说这家人是个做生意的,还是个将生意做的不错的,黎清浅不大信。
难不成信息错了?黎清浅心想着,不自觉看了陆暮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