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这个,她才终于坐在门槛上抬头看月亮,安静的吃洗好的果子。
或许是环境太合适了吧,她坐在那,脑子里又开始回忆。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母亲暴怒的表情在眼前放大,黎清浅无措地站在那,她不明白一本书,为什么让母亲那么生气。
黎清浅小声的回答,声音几乎叫人听不见:“同学借我的小说。”
滋啦——
精致的书页被撕下,变化作飘扬的雪花落在地上。
“我说你最近怎么退步了,原来是在偷偷看这个,黎清浅你要不要脸,你还好意思玩?!”
“哪个同学?谁给你的?我看就是要带坏你!”
刺耳的谩骂钻入耳朵,喊的耳朵生疼,黎清浅将目光投向一旁坐着的父亲,得到的是一个失望的眼神。
母亲的谩骂从她变为那个同学,最后这件事在家长群里又闹开来,第二天原本热络的同学成为了陌生人。
果子被咔擦咔擦地咬着,黎清浅忽然尝到了一丝咸味。
她想,分明很久以前,不是这样的。
是什么时候开始,就没有问过我的想法呢?
黎清浅也不太清楚,其实一切早有迹象,在掩饰的是她自己罢了,如今现实被摊在面前,接受不了的竟然还是她自己。
果核被用力地扔了出去,又是吱呀一声,木门隔绝了她与夜色。
半夜,黎清浅突然惊醒,猛的扭头朝门口看去,只见木门在微微地摇晃,发出微小的吱呀声。
是风。
她皱着眉再次睡去。
秋日的早晨泛着凉意,黎清浅醒时蜷缩在角落里,她昨夜睡的并不安稳。
一是因为没有被子,二则是这木门实在有些吵,她睡觉时本身对环境就很敏感,即使是光线微小的变化,也很有可能惊醒,于是昨夜就没有睡好。
黎清浅吸了吸鼻子:“看来得去弄床被子,再找个什么将门垫一下。”她自言自语到。
到小溪边漱漱口,再冲一下脸,黎清浅就按照老太监昨天离开的方向寻去。
她这一走,才发现自己的位置偏的厉害,顺着路走了半天都没看见人影。
被子,火折子,洗漱用品......
黎清浅在心里细数自己需要的东西,生怕自己漏了什么,今晚又睡不好。
不知道走了多久,她终于看见了人影。
黎清浅搓了搓自己的手指,有些不知所措。
我和老太监说自己是新来的宫女,那东西没拿全应该很正常吧?可是我找谁要去?
她一时犯了难,躲在树后冒了个头,一不小心撞上了远处宫女投来的视线,吓了一跳,连忙缩了回去。
哎哟,没事没事,不知道就问嘛,大大方方的嘿,大大方方的。
黎清浅在心中安慰,身侧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人。
“你是哪里的宫女?在这鬼鬼祟祟的做什么?”黎清浅条件反射抬起的手被她硬生生扯了回来,十分生硬地变为了行礼。
这个宫女不是方才和她对视的那个,不仅领口有花纹,袖口衣摆等处也有一些,加上腰间坠着个坠子,大约等级要高些。
黎清浅低着头,开口:“我是新来的宫女,昨日一位公公安排我到了木屋,但是还未领被褥,所以在此张望。”
那宫女闻言,上下扫视两眼,回忆了半天,才皱着眉问:“木屋?哪个公公安排的?我们这里哪里有木屋?你莫不是在框我。”
这倒是叫人不知道怎么回答了,黎清浅有些后悔,早知道昨天问小乔的时候就问细致些了。
她的脑子疯狂地回想,过了好几秒才回:“我不知道是哪个公公,只知道他拿着一个黑色的拂尘,身后还跟着一个有些瘦的小太监。”说完,她又指着自己来时的方向。“因为刚来就被派去打扫了,因此也不知道木屋的具体位置该怎么描述,我是从那边来的。”
说罢,黎清浅闭了嘴。
那宫女闻言却是松了眉头,甚至还微笑了起来,没了那副高傲的模样:“原来是孙公公安排的啊,你说的方向是第三峰,至于木屋我就不清楚了。”
“我叫宋声,需要我带你去领被子吗?”
孙公公?
黎清浅笑着回了一声,心里却是泛起了嘀咕。
看来还是个特别有身份的,一说这宋声就知道了,就连态度也好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