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厉声怒斥。"是你!一直欺骗联!你,辜负了联!”
父皇痛诉着对诚王的失望,而诚王脸上,却是失望,到绝望。
群臣伏地,顿首,冷汗涔涔直下。
诚王闭了闭眼,再睁开,眼底一片透彻的寂凉。
“天下至亲,莫过父子!皇儿肯为父皇舍命,父皇却不肯相信皇儿半分!”
他缓缓转了头看我,半是凄凉,半是清冷,好像细雨里夹了碎碎的雪,在我眼里堆积成冰,却留不下痕迹。
“陛下,请看在诚王为陛下负伤,法外施恩,网开一面!”有老臣斗胆谏言。
诚王再没说过一句话。
父皇一声令下,禁军领旨上前。诚王甩开两名侍卫,振身而起,神情漠然,一步一步迈下殿去。
宫阶下,披甲持戟的羽林卫默然矗立。
朝会后,父皇赐宴众臣。一目望去,多了不少空位。
“诚王呢?"我呆头呆脑,东盯西瞧。
"他回府了。"常询答。
“那些人呢?"
"走了,陛下会叫人补上的。”常询话里有话,我听了不甚满意。
“父皇没杀掉他们?"
常询表情一僵,无言以对。我自顾自地嗫嚅。“那样,乌衣郎又有吃的了——"
"太子?"常询莫名其妙,不免翼翼小心。
宫婢们端上一盘盘鲜美的鱼羹,依次奉上。
"常询,″我一手托腮,眉尖细微地挑起,“我的金珠呢——″
找不到金珠,我在廊道庭轩之间转来转去。半晌,方泄气地停下,像我无数次做过的那样,眼茫茫望天。
天很高,伸手摸不着的高; 天很大,我只看得见头顶上方的一片。
高高屋脊上蹲伏的一只只困兽,也一心望着天上。
"太子。”中郎将从侧廊现身,拱手作揖。见到他,倒是意外之喜。"中郎将!”
他稳步走来,平声静气。"太子在找这个吗?"
握着的掌心打开,金珠亮/润润闪着光泽。
"我的金珠!"我欢欢喜喜叫一声,也不管礼仪不礼仪,手伸进他掌心,″中郎将真好!”
他望着我,眼神微凝。
金珠暖乎乎的,带着掌心的余热,从他身上传来的温度,触碰着我的手指。
(待续)
(2024年5月30日20:04独发晋#江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