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傻也能感觉出气氛的不对,我陷入一种说不清的不安。这是怎么了?我做错什么了吗?
话音卡在嘴里。
中郎将站了一站,也离开了。
我杵在那里,直到一片幽暗静悄悄侵入视野。
带着一肚子苦闷,我爬到床上。第二天,也是一样。
每个人都带着小心戒备,话也不多说。
“太子。"
“见过太子。″
我受到的仍然是无视,和敷衍的问候。
常询脸上浮现忧虑之色。
"听说这次秋狩,诚王被坏人刺伤了!陛下十分担心。”
"三弟受伤了?"我惊住,心突突直跳。
受伤的人,是三弟呀!
“是!听说是为救驾受的伤,到现在还留在行宫养伤呐!"
刺杀,受伤……光想想就害怕,好像还嗅到红汁的咸腥。
“小人——是不是吓着殿下了?小人该死!”
“别死呀死的,我还好。”
"是!小人一听说就来告诉殿下了!太子可别说是小人说的呀!"
"我对谁说呀?我才不说呢!"
我一个人闷在屋里,不安地动来动去。诚王受了伤,父王就不管我了,大家也不怎么理我。
为什么呢?关我什么事呢?
稍后,常询捧来一只朱漆雕花的木匣。
"太子,这是窦大人——中郎将刚送来的。”
我从混沌中醒过神来。“中郎将,在外面吗?"
"他送来就走了,好像很急。”
“哦,看看。”
常询小心放下木匣,打开盖子。
一抹虹色跳入眼帘。匣内,是一大簇五色翎羽。浓绿,深红,金黄……如凝固的朝霞,片片光灿灿的,闪着金丝般的光彩。
我拈起一根羽毛,轻轻转动,指间的金翠,绽放出令人迷幻的美丽。
"这是凤吧!是凤尾吧!"
"应该是火凤,像凤凰一样漂亮的野雉!″
我要的,最漂亮的野鸡毛。
中部将他,没有忘。
"中郎将……”嘴唇轻弱抖颤,眼泪大滴大滴落下。
中郎将,和他们不一样。
他记得!他记得的!
融融暖意,在心头化开,流遍全身,一点一滴从眼角沁出。抬起手背抹去眼泪,启唇,声音近乎呜咽。"常询,我想看看中郎将。"
远远看看也好,至少,我不是一个人。
"殿下,中郎将——不在。″
"殿下这会见不着他,他又出宫了!″
“出宫?”
失望像根针扎进心里,浅浅的一下,却是扎在最脆弱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