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希望,真是自己自恋多想了。
“那你……还会去寻奏吗?”
瑾白忽然冷不丁问了一声,把苏璃脑中飘来飘去的各种思绪给打翻了个遍。她这才意识到,瑾白虽然知晓自己曾是洛魂,但她并不知道曾经的奏身在何方。
其实,她们二人早在聚香楼就见过面,只不过彼时的面纱女子并非颜霜本人,而是她在二百多年前就已经凝成的分身。那分身有着与颜霜相似的面貌与偏向奏的性格,瑾白从未见过奏本人,认不得也很正常。此外,她在通天渊太久,对蓝晶这么么个东南一隅的国家也不甚了解,更不会知道南陵有个颜家,其年轻一辈的长女唤作颜霜。
所以,在她眼里,奏大抵还是不知所踪的状态,自然也不会知道,苏璃早已见到了曾经的奏,当今的颜霜。
但巧的是,如今瑾白问这话,似乎也没有问题。曾经的奏,当今的颜霜,如今并不在苏璃身边,她在哪里,苏璃心知肚明。她的世界太小,只容得下那么几个人,除去某个死了又活的家伙,剩下的,都在魔域。
洛魂九世轮回,她便等了这九世,因那个死了又活再死再活的家伙蹉跎了二百余年。如今这个家伙狠狠地戳伤了她的心,她这般人,又还能去哪儿呢?
那,还要不要去寻她?
“自然是会的。”苏璃很是郑重地点了点头,既是对瑾白的回答,也是对自己下的决心,“待到此间事了,我会溯北寻她。”
瑾白的眸子可见地黯了一黯,但不知为何,她又长舒了一口气,竟是开了个玩笑:“这回可想好用什么理由告知你的亲友?”
显然,她是在调侃当初她邀请苏璃来通天渊的时候,苏璃最苦恼的一件事。适逢陆从野的出现,这才完美解决了这个问题,可如今若要往北境而去,且时日定然不短,这回如何同家里说明呢?
想不明白,脑壳疼。
“仙子莫拿此事取笑我了。”苏璃还真不太好意思看她,只得道,“现在的确是没什么法子,但车到山前必有路嘛。此来通天渊都恰有陆前辈给机会,再往北境,相信自会水到渠成。”
“如今她可知你?”
“她……知晓。”
“她已知晓你是女子?那……”
“只要心中都为彼此留下了位置,性别什么的,并不重要。她如何待我,我理应也一般待她。”
“那便预祝阿璃早日寻见心爱之人。”
“谢过仙子的祝福。”
……
瑾白走了。
她此来,似乎真的只是为了和她说说老剑神曾经对洛魂的评述,好让苏璃对自己未知全貌的前世有更进一步的认知。其余的,她也没多说什么,走得干脆利落。
只是,她与苏璃之间最后一段话的细微表情,苏璃还是注意到了。对此,她没法说什么,也不知道到底有什么能说,只好装作没看见。
瑾白是个好姑娘,可自己已经把霜儿栓在了心尖上,实在没有地方容下其他人。自己对她只有欣赏,而没有什么别的情愫——包括洛魂,他肯定也有他自己的目的,虽然不清楚具体为何,但必然不是看上了瑾白的美貌一类。
而且,以当时瑾白的年纪——自己可不是冶金厂工人,不炼某种紫红色金属单质。有这种爱好的,得出门左拐和邵允一桌。
所以,最后的那些话,也是苏璃努力克服着自己的羞耻心,假装以风轻云淡的口吻说出。她不知道瑾白对洛魂究竟存了几分意,其中又会有几分转嫁到自己身上。若一分没有,皆大欢喜;若尚有几分,不如趁早断了好。这般事,拖得越久,便越伤人。
情之一字,不外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