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他家门来头不小,但如今背景板们太多躺在各处嗷嗷叫唤着,倒是没有人倒吸一口凉气高呼“竟是宁阳陆家之人,恐怖如斯”诸如此类的话。
黑衣人拱手道:“祁水刘家,刘渠。”
眯眯眼拱手道:“祁水刘家,刘昭。”
嚯,这俩还是同一个地方出来的,果然近墨者黑,一丘之貉。不过,祁水可是长陵江的支流,地名祁水,应当就在祁水这条江沿岸。只是蓝晶境内并没有地名祁水之地,这地方应当在祁水发源地的蓝晶西南部群山中(第2卷第40章提及祁水)。
还好,不是老乡,下狠手也没啥问题——如果是老乡还得下更狠的手,出门在外,不学好怎么行?
“云渺苏家,苏璃。”
苏璃回礼,再度报出已经为众人所知之姓名。
虽然对面的人不知道云渺在哪儿,不过这不重要,反正苏璃也不知道宁阳和祁水具体位置,大家扯平了!
“散修,朱燕。”
正当苏璃准备迎战之时,身旁却传来了那道几分冷淡的声音。苏璃扭头看去,却见朱燕是同自己并肩而立,眼中的机锋,尽数给了对方之人。
满脑子问号的苏璃还没来得及问,朱燕便已经偏过头来,与她说了一声:“我与那陆家小子有些旧怨,可替苏姑娘分担一敌手。”
苏璃恍然大明白了,就说嘛,咱还没和人打一场就给人折服到倒戈相向的能耐吧。果然,事出有因,不用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魅魔血脉了。
虽然感觉并不需要这个助力,但于情于理,她来助阵,都是该道一声谢的。苏璃又非洛魂,不会吝啬这等感谢言辞,拱手之后,便与她共同看向此战敌手。
“先前放你一马,如今还是不知趣地迎上来,不想活了的话,便成全你。”陆品贤冷哼了一声,拔剑出鞘。
先前朱燕与苏璃对阵的时候,他便注意到了与他有隙的这一号人。只是在此战结束之后,他还在观望场中,没来得及与朱燕算旧账,那苏家的女剑修便提剑冲了上来,如虎入羊群,一人一剑,轻而易举地放倒了一大片。他也与之交锋了一记,哪怕是一触即走,那凌厉中带着的巧劲也让他气血翻涌,其剑法之超绝也便可见一斑。
不过,按照朱燕的意思,她是想与自己一战,给那苏家女剑修减轻些压力。也罢,解决了她,再战便好。
就在心照不宣的气氛中,这一场混战悄无声息地开始了。
朱燕依然是先发制人的打法,她爆发出了云魂阶位的玄气,软剑也能挥出刚猛的气势,掀起肉眼可见的流线型尾流,其速度之快,当为之侧目。
而陆品贤则是不慌不忙,剑尖矗地,凝气未发。就在朱燕即将欺身来前之时,他猛然抽出剑向前挥出,一道纤薄的剑气,便自他剑尖矗地之处勃发而出,裂开大地,迎着那短打麻衫的冷厉剑客而去。
她也不躲,剑尖缭乱如花,又震颤如雨中海燕,似要卷起一场狂涌的风浪,将这奔袭而来的剑气一举搅碎。
碰撞,就在下一瞬间!
而苏璃这边,场面看起来就要平和许多。面对一左一右攻来的刘家二剑客,她便只是立在原地,只怀抱着一把剑,便如拥有了这天下最令人安定之物,只消点、抹、云、挂等简单的举措,便能立于不败之地。
“不够快。”
苏璃直言,在不绝于耳的金铁交错声中,她娇软的声音,听着亦有金铁的铿锵意味,是教训,亦是激励,激励他们拿出真正的本事出来。
“这点能耐,与地上躺着的这些人又有何异?连让我移动脚步都做不到,谈何讨教剑法?”
于是,刘家二人的剑法愈发迅疾,攻势间或的配合,也愈发紧密。苏璃也真正感觉到了几分压力,毕竟是以一敌二,面对配合默契的组合,其对抗难度可不仅仅是翻一倍那么简单。故而,她也无法再以简单的基础剑式抵挡,需要用到她修正过后的剑法。
譬如说,奈何。
她终是重新使出了逝水七绝,只不过较于二百多年前,有了不小的变化,纵然曾经直面过这一式剑法的修者,也未必能真正认出来。
奈何,讲究的是即便深入地府、踏破奈何也势要夺回所记挂之物的冲劲,以哀恸为养料,以气怒为爆发,以手中剑,为终结一切癫狂痛苦的最终兵器。
她没有改变这一特色,改变的,是将从无尽极远叱咤而来的涌潮,奔流镇于敌前之刻,化作亘古坚冰穿刺而过。将曾经所斩断的奈何,以潮水的翻卷,重铸成全新的冰桥。
是谓——
奈何重归,涌潮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