噌——
倏而,一抹带着几许赤色的黑影划过,带着无可匹敌的剑光,狠狠刺入了赤狐的背,甚至连剑格都没入了进去。
符文隐现,血涌如注。
而那黑剑便停留在了赤狐身体里,三大符文依然持续亮着,遏制着赤狐伤势的恢复。
奏看着那赤狐的眼瞳逐渐黯淡,长舒了一口气。虽然没死,但大抵也行将就木了。
随后,她想起来一个奇怪的点,自己如今已经无力支撑符文的运转了,这家伙是如何能继续使用古法符文的?莫不是这一战突然开了窍,学会用了?可自己还没教呢!
算了,小事而已。她现在只觉得很困,想要休息休息……
在她的身子摇摇欲坠的时候,她迷蒙的眼前似乎出现了一个人。那人很好看,她努力想睁开眼,看清楚是不是自己意料中的那个人,可却怎么也睁不开。眼前黑下去的最后一个意识是,那人怎么是穿着白衣服?
“阁下是何人?”
洛魂站得笔挺,可依然难以掩盖住两条腿的轻微颤抖。赤狐的那一记反扑,对他来说几乎是暂时性的断绝了战斗能力,几道深可见骨的深痕,让他几乎只能待在原地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奏遭劫。所幸目眦欲裂的他并没有完全失去理智,剑灵,作为他最后的底牌出手,并且在最恰当的时机一击终结了赤狐。否则,待赤狐挣脱了束缚,再想一击毙命可就难如登天了,届时只会是更大的麻烦。
而当他好不容易借着恢复了些的玄气,强行止住了血站起身来,却见有一白衣人,扶住了倒下的奏。
“无须紧张,我无意与你为敌。”
戴着斗笠白纱的女子轻轻地道,声如北境化春的山泉。她一身白衣如雪,除此之外便再无其他颜色,便就像那横断山脉的雪线之上,瞧着便只是白茫茫的一片。
“离她远点。”
洛魂召起了插在赤狐体内的断情,一经拔出,那便有着淋漓的血滴落下来,分外可怖。而这把泛着赤色的黑剑,便遥指着那白衣女人,符文隐现,锋芒毕露。
“你这点微末实力,还是别丢人现眼了。再耽搁我治疗,这姑娘怕是得落下隐疾。”
女子之声掺了薄怒,她挥挥手,洛魂便应之倒地,而那黑剑也发出隐隐的如呜咽之声,被压在了地上。
圣域!
这女子是圣域!
“阁下到底是谁?”
即使被那滔天的气势压倒在地,洛魂也依然发出了震声的质问。或许是经历使然,他难以相信此人真的是路过不忍而施救,但现下情况却又被压制在地动弹不得,心中的惊与怒,与那似乎从骨子里迸发出的不甘,一瞬间便直冲天灵盖。
浑身所剩无几的玄气疯狂涌动了起来,这素来是中正平和代名词的力量如今也有着暴烈是趋向浮现。每一次玄气的脉动,都像是在血液骨骼中的一次起搏,如有一颗新生的心脏猛烈悸动,往全身各处输送着至刚至强的力量。
站!起!来!
匍匐在地的男人,发出了低吼之声,满是血色的不仅仅是大腿与腰腹,还有他那惯常平静的深邃黑瞳。手臂的肌肉尽数鼓胀而起,甚至崩裂而开血液迸出,但他依然没有放弃,指尖也深深印入了沙土!
那把躺倒在地的剑,也开始大幅震颤了起来,甚至能短暂离地,落入洛魂手中。
洛魂握住剑柄,手作拳状撑在地上,浑身是血。那眼里充斥着气与怒,与那隐藏极深的哀恸。
血落于剑,断情赤光涌现,飞剑而出!
而那女子始终没有抬首。
虽说那个男人的确让她惊讶了些许,但也仅仅只是惊讶罢了。实力层次的不足,不是这点血性和韧性能弥补的。分不清好赖,更是愚蠢至极。
若非感应到此处有赤狐的妖力,以及魔域那独有的符文古法,她断然是不会来此的,好心搭救,偏还有个不知死活的生怕自己能害了他们去,啧。
她信手拦下那把剑,但那剑竟刺入屏障三分,破开的缺口甚至不能被聚拢。虽说有那符文的功劳,但剑本真的锐意与锋芒,同样不容忽视。
倒也是有趣。
女子腾出手来,屈指弹了一颗石头,正中洛魂眉心。一股妖力涌现,洛魂忽的便怔住了,眼中顿时变得混沌迷蒙了起来,手臂也陷入了无力,最后轰然坠地。
总算安静了。
女子心中安宁许多,渡了些妖力去往洛魂处,暂且吊住他的性命便不管了。而这姑娘,才是她想要救下的目标。
……
洛魂醒过来的时候,并不是自然清醒的,他是被外力催醒的。一睁眼,便是那白衣斗笠垂纱的女子,正探着腿儿,绣鞋踢着他的肩膀。
“醒了?”
女子的声音不无嗔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