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我也没看清!”黑裙少女顿时气不过,瞪着眼睛看向了姜染。
“对对对。”姜染似是懒得与她争辩,也或许是在暗示她也是……
黑裙少女顿时想通了什么,站起身来便扑了过去,姜染自是不可能坐以待毙,当即便逃了开来。于是,这两人又在林间展开了追逐战,每当少女快要抓住姜染时,他猛的一折,便又让少女与之失之交臂,一前一后的追逐起起落落。而其余的人也没太多关注,而是落目在那两把剑的对决上,只不过这一次都带上了些许笑意,哪怕是那冷若冰霜的乌叶,薄薄的唇也稍稍扬起。
场中。
仅一招对碰,洛魂便知此人绝非柳泉所能比拟的,她出剑的确没自己快,但胜在更奇诡,极其刁钻,出招与拆招,皆是出在难以想象的地方。若非自己出剑够快,及时反应过来强攻逼她回防,恐怕便要被她得手了。
而洛千裳的感觉,更为怪异,此人和她以往交过手的人都不相同。从前与人试剑,或多或少都是与自己来回攻守的,他却完全不屑于守,直接是强行进攻,偏又以极快的剑从而能够在这以伤换伤的打法中抢占优势,进而逼人防守。这本该是修者的大忌,对江湖上的修者来说,自身状态是极为重要的,若是受伤,难保后面不会出现伤未愈而不得不再战的情况。江湖难测,指不定哪天就因伤阴沟里翻船了,所以保全自己的状态本该是极为重要的,但他却不这么做!
气氛凝滞了片刻,随后洛魂再起,风随剑动,如星陨,如石坠,如一刹那的电光流火,长线撕破暗夜,划影为光。那一剑的寒光,便是破晓的黎明!
洛千裳舞剑圆融,那柄如她人一般娇小的剑,在挥舞中摇曳生姿,似赤足点着水面和音而舞,衣袂飘飘,仙气自生,速度之快到看不清轮廓的布帛边缘,比刀尖剑刃更为锋利无双!
乒乒——
剑刃交触,碰撞的激荡而起的星火,也倒映在了二人的眼瞳。两人挨得极近,彼此的眼瞳里都几乎只剩下了对方的容颜——当然还有两把剑。但这一幕,可不见半分旖旎,那股凌厉的剑意,把周围草地都给切成了七零八落的惨状。这还是二人刻意控制过的结果,不然以入圣修者的玄气,若是全面爆发开来,这附近的草木是别想有所留存了。
洛千裳率先解除与洛魂的僵持,手中剑翻转,因其短一截的剑身实现起来可远比洛魂的断情容易。而后,便是截住洛魂的剑,往一旁撇开,放开抓握剑的一只手,在截开剑之后带着劲风袭来。
洛魂自是不会被这简简单单的花样击败,他顺势而为,剑随洛千裳截开并直接上挑,松开一只手任其回落,甚至还有余情调转了剑的方向,把剑的剑柄朝她刺去。于是,洛千裳的掌击,自然是与断情的剑柄碰撞在了一起,凌厉的罡风从中各自后延,将他们二人的衣裙皆是吹得狂乱舞动。
而另一旁,黑裙少女与姜染的追逐战以姜染被打而告终,此时二人也已回到了那树上,正瞧见二人第二招的最后一拼,各自神色也产生了些变化。
“很久不见有人能让阿裳这么认真了。”姜染捻着自己的一缕鬓发,若有所思。
“关键是阿裳也很少跟与她差不多实力又使剑的人对拼啊。”柳泉翻个了白眼,晃着腿,嚷嚷道,“她最爱的不是欺负我嘛,或者让曲弦给她喂招,但曲弦又不擅长剑,没法给她在剑这方面什么压力。这洛魂,倒也还是有几分本事的。”
竹歌见他欠揍的模样,强忍住上前把他揍一顿的想法,轻佻道:“人家都光明正大地把你打下了擂台,你确定只是有几分本事?”
“反正肯定打不过曲弦你和乌叶,也敌不过那个姓姜的。”柳泉双手交扣抱在后脑,悠然道,“靠曲弦你给我报仇啦!”
“既然阿裳今夜与他对上了,我便不去安排那赛事了。老是坏规矩,这不好。”竹歌道。
“从小到大你坏的规矩还少了?”黑裙少女睨他。
“阿绒,莫要凭空污蔑,我竹曲弦岂是那样的人!”柳泉满脸的正气凛然,言语掷地有声,振振有词,俊秀的容颜也令人好感陡生,“我向来循规蹈矩,从不逾矩,这是我于圣临安身立命的根本,岂能由你造谣。我竹曲弦,向你宣战!”
一番模仿,到也有几分神似,把斜上方树枝上的乌叶也给逗得嘴角轻扬。
“泉哥,我觉得你要没。”杨玄境挠了挠脑袋,笑着说道。
“他见不到明早的太阳了,我说的。”竹歌微笑,温煦柔和。
“我本来就见不到,那会儿我还没起呢。”柳泉嘀咕道,一时之间,场中又满是欢乐的气氛。
回到场中。
两人已经再度拼了数招,各有胜负。洛魂胜的招,大多是洛千裳不敢与之以伤换伤匆忙抵御,而被击退。而洛千裳胜的招,皆是恰猜到了他的路数,从而寻找破绽将他击退甚至击伤!
洛魂的剑招从来都不是完美无缺的,过度注重进攻致使防守面破绽不少,但他以离谱的速度弥补而上,在敌人发现破绽之时,便已变到下一式了。由此便可看出,洛千裳的天分之高与实力之强,在那令人眼花缭乱的剑式中,她居然还能寻找到刹那的破绽并作出有效的应对。
对洛魂而言,洛千裳毫无疑问的是一位劲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