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今日是25日,苍蓝冷月已经是弯弯的下弦月了,但正值七月,猩红时月依然是接近满月的状态,或许能瞧见少了一小部分,但不影响其月光之明亮。
因而,偏于极浅极淡的红色月光下,纨绔见了那仪容得体的女子款款走上桥,月色之下她的脸颊足以看清是何种绝美模样,但此时此刻他宁愿自己是个瞎子。
天呐,没人告诉我灵梦公主离了京城来南陵了啊!
的确,作为当地人没能在第一时间认出颜家颜霜不算什么特别离谱的事儿,但如果第一时间认不出灵梦公主,那还是趁早自己抹了脖子吧。颜霜在南陵名气极大,但奈何她本人极少出现,而且画像流传也少。灵梦公主的名气更大,画像全国飞,被誉为天生的公主、帝国最璀璨的明珠。作为大户人家的纨绔,又不是普通人,这要是不认识,那得“吃枣药丸”。
但,灵梦公主为什么会和颜霜在一起啊?那个被称作“阿璃”的姑娘,又到底是什么人啊?既然与灵梦公主、颜家颜霜走在一起,而且关系亲昵,那身份地位必然也不可能低吧!
一想到自己方才妄图调戏一个这般身份的姑娘,纨绔只想回到过去一刀宰了当时的自己。纨绔的只是生活作风上玩得花,但他人又不蠢,什么人可以欺负、什么人不得招惹、什么人会把自己家连根拔起还是能拎得清的。皇室,颜家,哪个不是随手就能把自家这样一个镇子上的小家族给扬了?
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jpg
还能咋办?认怂呗!
纨绔当即诚惶诚恐地俯身行了大礼,动作甚是标准,宫廷礼仪老师来了也得说一声好。
不过,灵梦公主可没心思看他行礼。她娇颜上带了几分关切,左右看了看二人,似乎没觉察她们出什么问题,才舒了一口气。灵梦公主并非修者,也不通医术,她只能从外表上看去没有见血便感觉无恙。阿璃的衣裳有几分破损,但颜霜才是真的毫发无伤。
在确认完二人的安全之后,灵梦公主才蹙眉看向了依然保持着礼节的纨绔,忍了几分怒气,道:“平身吧。”
“谢公主殿下。”纨绔应声而起,瞥了斜后方的四名侍卫,不禁有些牙疼。这事情大条了,但灵梦公主代表着皇室的脸面,行事必然要循规守矩,遵一套台面上的说辞与解释。所以,只要自己巧舌如簧,便能推一个替罪羊出去顶掉这场灾祸!
“不知这位公子是哪家名下?”灵梦公主冷着脸问道。
“在下是朱樟浔崖刘家人,刘雎。”纨绔回话道,旋即他眼光一转,抢话道,“殿下,此事最初……”
“本公主未曾问话于你,休要擅自多言!”灵梦公主直接生硬地打断了他,语气微凛,颇有真正身居帝国公主之位的风范。她上前一步,更具压迫感地平静开口道:“刘雎,你冲撞侮辱云渺苏家大小姐,并指使侍卫妄行强抢之事,此话,可有不当?”
的确,灵梦公主并没有目睹事件的全过程。但这样的事嘛,稍微动点脑子也能猜出来,无需对苏璃求证,她就这样颇具气势地说出来了。
至于刘大纨绔呢?
他已经麻了。
自己今天遇见的都什么人啊!调戏苏家大小姐,派暗卫与苏家大小姐及颜家大小姐对打,还有帝国九公主在她们身旁见证。自己这回,属实是凉透了,连争辩的心思都没有了。
这咋争嘛?三个来历大的吓死人的姑娘,别说她们占理了,就算不占理要杀自己,那自己家也只能咽下去了,到最后上报朝廷,得来的也只会是一些不痛不痒的补偿。要是开罪了灵梦公主,事情那就更简单了,整个朝廷都是她家的,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并无不当。”刘雎回道。
“其一,罚千两白银或等价宝物,各予以三方。予朝廷作为你无视朝廷律法的惩处,予云渺苏家作为了却此事的偿款,予苏大小姐作为你冒犯的代价。其二,自行补偿你曾侵犯过女子的家庭,每户人家每人不得低于五十两银子。其三,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如若有违,依朝廷律法处置。”
灵梦公主也没多想,很快作出了她的惩罚,末了,她还若有若无地瞟了他一眼,补上了一句:“本公主没有心思与你计数,结果虚实,本公主自会与县令校核,谅他也不敢欺瞒。”
刘雎咬牙:“刘雎接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