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骄知道漓江行宫离着飞石谷不远,这里是噩梦的埋葬地。可借着酒色,他还是来了。
数月过去,顾骄都已经快忘了,那个雪夜是多么的惊心动魄,好像做了一场天大的噩梦。
他错信了人,错表了忠,顾骄认栽。
可沈清却是真真切切为自己而死。
或许是烈酒撞破了胆,又或许是夜色勾起了不堪的记忆。
顾骄把人拽进怀里,下巴撞上锁骨,尖锐的痛意却让顾骄心安。
他凑近沈清的耳边,似是呢喃道。
“小五,记得。”
“以后不管发生什么,都要先保护好自己。”
怀里的人一震,突然就挣脱开来,跪在地上。
“属下惶恐。”
“属下的命都是主子的,死生同主,绝不独活。”
“属下自入府起,职责就是保护王爷,死生同主,绝不独活。”
沈清的话回响在耳边。
跪在雪地里的身影好像和如今的沈清渐渐重合,顾骄觉得自己醉得厉害。
但他也清醒地意识到,他不只是心悦沈清,他还想更进一步,想让他名正言顺的住进寝殿,想和他一辈子。
“可这些日子,我这般对你,我是个什么心思你就一点儿不明白?”
沈清抿唇,半晌吐出几字:“属下……”
却被顾骄带着怒气打断。
“还是说你一点儿意思都没有,都是我自己臆想的?”
这些天,顾骄明里暗里逗他,说些让人燥热的话语。
私下的亲昵,唇齿地触碰,明面上的骄纵,顾骄的心思昭然若揭,不然也不会有大皇子如此明晃晃地问话。
沈清其实都明白,却不敢接受,这些日子对他来说都是美梦,可他不敢再进一步,因为妄想的泡沫总是会散掉。
他垂着头,眼里含泪,声音微颤。
“主子息怒。”
“是属下藏有不该有的心思。主子是天,属下能待在主子身边便已知足,不敢奢望。”
顾骄未言,只是负手站着。
沈清咬牙,狠心道。
“属下一直是主子的人,不值得主子这么动心思。”
一句卑微到尘土里的话,让顾骄收起了怒气。
他只是想逼他承认,却不想看他如此作践自己。
顾骄蹲下来,和沈清平视着。
他凑得很近,仿佛天地之间,唯这一人而已。
“小五。”
“你的心思我一直都知道。”
沈清瞬间攥紧了拳头,生怕顾骄下一句话就会将他打入深渊。
“属下......知错。”
“但我愿意亲近你,纵你在我身边。”
沈清觉得飞石峰的风有些大,耳朵产生了幻听。
“属下的身份......不......”
顾骄打断了他。
“身份不是你可以轻视自己的理由。”
“我心悦的,唯沈清而已。”
顾骄解开自己的披风,将二人均拢在暖意里。
沈清抬头,黑眸怔怔地看向顾骄。
冰凉的鼻尖擦过顾骄的唇,像是一种无声的诱惑。
“主子......”
顾骄凑过去擒获了对方的双唇,舌尖一寸寸探寻过领地,留下独有的霸道的气息。
将人放在地上,月光像是一条系带,给二人添上一份交融的黏腻。
月光下的沈清多了一份柔和,顾骄有些上头。
他凑过去,把头埋在脖颈处,轻轻啃咬。双手解开腰间的束带,顺着中衣向上。
沈清的身子禁不住颤抖,呼吸急促。
“不要......”
他的声音露出一丝害怕。
顾骄抬头,沈清的脸色从红润变得苍白。
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把人扶起来,帮人把衣服穿好。
沈清却十分不安,主子都做到这一步了,自己却......但沈清是真的害怕,前几次的经历都不算太好,中了毒的顾骄哪有力气去克制,都是随心所欲,每每第二天沈清连站起来都困难。
“主子,来吧,属下可以的。”
顾骄神色不愉,把人揽进怀里。热度还没褪去,声音中还带暗哑。
“之前伤了你,抱歉。”
“我不会强迫你的,别怕。”
沈清有些动容,明明顾骄强来,自己也不会减去半分喜欢,可他没有。
顾骄抱着沈清慢慢平复心中的燥意。
胸前热热的,他才忆起。
顾骄将怀里包好的茉莉花饼掏出来,递到沈清嘴边。
沈清想伸手拿,却发现两只手都被禁锢在顾骄怀中,只能任由顾骄抱着喂食。
沈清转头,神情带着些许委屈。
“主子......放开属下,行不行。”
顾骄凑上前,轻轻在半嘟起的唇上落下一吻,浅尝辄止。
“就这么吃。”
看着沈清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饼,心里好像有什么真的活过来了。
故地、痛苦、悔意,总在夜半无人时,惊扰着顾骄的梦境。
好几次醒来,都分不清是在飞石峰的崖口还是温暖的寝殿。
但此刻,好像什么都烟消云散了。
飞石峰的崖口只剩下了茉莉花饼的酥香,月色下的痴缠。
顾骄把人转过来,郑重其事道。
“沈清,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你且看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