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站在一旁不知该如何,平日在府中都会给主子布菜,但今日林公子在……他想了想,轻声对顾骄说道。
“主子,要不我到外间候着?”
顾骄气得想摔筷子,他冷静片刻,开口道。
“你坐下用膳。”
“和在府中没什么不同。”
“晏礼面前不必避讳。”
林晏礼倒不忌讳什么,只是觉得他这不开窍的发小今日真是有意思极了。
“坐吧。”
“这一桌子的菜,我们二人也用不完。”
“是。”
沈清这才落座。
食过三巡,二人才进入正题。
顾骄问道。
“你那边的折子备好了吗?”
南方一事,既已成定局,不如借力打力,把徐茂这条线清出来断掉。
那日谈过之后,顾骄就让暗一派青卫去了南方提前匿好,暗中收集徐茂贪污的证据。
但如何将证据呈于御前,却是个问题。
顾骄便将此事拜托给了林晏礼。
林晏礼放下擦手的绢帕,点了点头。
“早有人选。”
“那人名为郭若槐,早年间是我老师的学生。”
“当时因户部盐税一事,被贬到了扬州,如今也在水患之地救灾。”
郭若槐当时也是名极一时的探花,却被户部尚书拉出来做了盐税假账的替罪羊。
“让他来呈这折子,再合适不过。”
林晏礼抿了口茶水,沉思片刻,接着又道。
“但后面呢?”
“若是徐茂下马,后面你想让谁去接了那位置。”
顾骄摇头,轻叹一声。
“谁都行。”
“只要能让官银用在该用的地方,谁去都行。”
身怀大义。
林晏礼恍然,好似看见了父亲口中的先帝,曾造就了盛世二十四年光景。
他心中摇头,怎会有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
顾骄起身,将二人的安排记于纸上,递给了沈清。
“拿去给暗一,你到街口等我。”
“是。”
沈清将密信藏在袖袋,出了门。
顾骄回神,就见林晏礼一脸的不怀好意。
顾骄知道,林晏礼心中自有疑惑,他也没打算藏。
“这小侍卫是长得不错。”
“但你后院无人,若是被言官知晓你这般行事,还张扬的带出来,定狠狠参你。”
顾骄这才知道这人想岔了。
他抬手就给了林晏礼肩上一下。
“并非后院之人,也不是一时兴起。”
林晏礼吃痛地揉揉肩膀,又被顾骄的话惊到了。
“你……你认真的?”
但他想到刚才用膳时沈清恭敬到不行的模样,觉得不对。
“但他看起来……不像啊。”
顾骄敛眸,好像略带了一丝委屈。
“还没说清。”
林晏礼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挚友好玩的一面。
皇宠加身,又身负军功的顾小王爷何时有得不到的东西。
“那你要给他点明啊。”
“他看起来可不像一般侍卫,杀气太重。”
“你若不摆在明面上,他定不敢夸过这主仆之情。”
暗卫一事,是顾骄与皇帝之间的秘密,他未曾与任何人说过。
但林晏礼说的不错。
暗卫生于黑暗,存于地狱,无心无情,又
岂能以常人之思维去参考。
顾骄若有所思。
饭毕,林晏礼上了马车,见顾骄无车无马,准备好心将人送回去。
顾骄抬手拒绝了。
“他还在街口等我。”
林晏礼挑眉,一脸笑意。
“顾小王爷准备干嘛?”
顾骄春风得意,刚刚林晏礼一席话醍醐灌顶。
“当然是。”
“谈情说爱。”
顾骄再不管身后人,抬脚向街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