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映寒像死神一样,拿笔在纸上的“谢麻子”和“孙告香”这两个名字上面打了两个叉。
看着后面一长串的人名,她又开始头疼了。
“居然还有这么多,这帮人吃饱了撑得没事惹她干嘛?”
犯难的时候,许逢清正好从外面打探消息回来了,他把纸拿过来说:“据我所知,这名单上面好些人早就已经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
许逢清无奈:“或许病死的?老死的?这些都不重要。”
说着,他拿起笔在那些人的名字上面同样打了叉。
须映寒看着剩下的名字:“真便宜他们了,居然就这么死了。”
许逢清问:“所以,我们还要继续扮鬼吓唬他们吗?从昨天晚上看,这个方法确实有效果,但是太废人了。”
须映寒点点头,看看倒头大睡的蒋肆天就知道这法子到底是有多废人了,这家伙一吃完饭就开始昏迷不醒。
或许,不用他们自己出马。
村子里的人向来最擅长散播谣言了,对于闹鬼传闻更是不会轻易放过。
而这个能够助他们一臂之力的人,就是昨晚被他们吓走半条命的谢麻子。
谢麻子早晨惊醒时浑身湿透了,汗布满他的每一寸皮肤,他擦了把汗,准备让自己忘记那场噩梦,余光瞟到了桌上的那张纸条。
上面熟悉的四个字让他瞳孔一缩,梦里那个女人的声音若有若无地回荡在他耳边。
——还我瓜来。
他着急地从地上爬起,一不小心头磕到了桌角,纵使疼得他龇牙咧嘴,也没能让他停下他紧张的动作。
郭正红正在猪圈里喂猪,听到有人在疯狂地敲自己家的门,她慌忙丢了手里的家伙拾起一根铁耙就往回走。
谢勤正要去开门,见妻子抱着铁耙从后门回来了,放下洗到一半的衣服,一脸疑惑道:“谁啊?”
“是我!谢麻子!快开门!”
门被拍得哐哐响,谢勤不知他在家躺的好好的突然跑来做什么,回头安抚了一下妻子,还是过去开了门。
谢麻子气喘吁吁地在院子里打转,谢勤把妻子拉到身后,问他:“谢麻子,你找什么?”
他转头看到了什么,眼前一亮,谢勤见他跑到墙根下面拿起倒地的竹扫帚,竟然扫起了地上的灰尘和垃圾。
谢勤夫妻俩都傻眼了,他们看了眼对方,感到不对劲,有些害怕地走过去道:“你……你中邪了?”
谢麻子连忙摇头,他一边扫地一边解释:“不是的不是的!我没有中邪,我也没病,我就是突然觉得自己以前太不是东西了,总来偷你家的西瓜,以后咱就是一家人,我来帮你们干活。”
谢麻子说完,谢勤惊得愣在原地,要说这不是中邪了谁会信呢,他小声地对妻子说道:“完了,这家伙疯了,给他送医院去吧?”
谢麻子听到后拿着扫帚朝二人靠近:“我真没疯!只是过去犯的错多了,你们总得给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后面一个小时里,谢麻子不停地忙活,谢勤看到他扫完地又去把没洗完的衣服洗了,又去后面帮他们喂猪,这才稍微信了几分。
猪还没喂完,留在家里的郭正红又焦急地跑来寻他,说孙告香端了一大锅饺子过来了。
回去看到那一锅饺子,谢勤更懵了,怎么一觉睡醒,这些跟母亲不对付的人都来献殷勤。
谢勤喃喃道:“妈,是你吗?”
谢麻子回去后逢人便说谢老母给他托梦了,又添油加醋编了些鬼神之说,起初村民是不信的,直到见了孙告香,那些人开始害怕了。
后面两天又有人拎着鸡鸭鹅上门来,谢勤只一味的拒绝,可他们每次都搬出同样的话术,一个劲地忏悔自己过去的作为。
谢勤更加确信自己猜对了。
听说这事儿以后,须映寒去了趟谢勤家,屋檐下挂满了肉货,谢麻子正坐在树下同郭正红一起扒玉米,神色异常专注。
谢勤挠头道:“说来也怪,那些人向来看不惯我妈,这几天倒是疯了似的往我家跑,还有谢龙冈,他昨天居然去给我爸上坟了,跪在那儿哭得比我这个亲儿子还狠。”
“这些东西够你们吃好一阵儿了吧?”须映寒说。
谢勤听到这儿笑了:“是啊,东西既然送来了,那我可要多炖点肉给我老婆好好补补,那次可把她吓破胆了。”
须映寒没说话,只是看了眼手上的检测仪。
「脑核污染度:10%」
对比最开始的数据,甚至还下降了5%,须映寒露出满意的笑容,她不经意间看到了不远处站在田野里的身影。
“叔叔阿姨的福报或许来得比较迟,但终有一天会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