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乐渝,至死不渝的渝。”
上楼期间,须映寒和他聊起了乐安的那只手表。
“你弟弟为什么会喜欢那样一只款式老旧的手表?”
乐渝回答道:“那是爸爸留下的遗物,他很珍惜。”
“这样啊。”须映寒没有再说话,她好像在思考什么。
乐渝似是看破了她,解释道:“我爸妈的定情信物是一对手表,乐安那只是爸爸的,还有一只在我妈那里。乐安从小就喜欢拿着那只手表玩,所以爸爸临走的时候便交给了他。”
进了教室,宋玉君见她一副很头疼的样子,便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你怎么了?这也没生病啊。”
须映寒盯着桌面,过了许久才出声:“小君姐,你有兄弟姐妹吗?”
宋玉君像是被问住了,犹豫了很久才点头说:“有……有啊,我有个大六岁的姐姐,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她摇头:“没事,就是看了乐安乐渝两兄弟之后觉得,有兄弟姐妹应该是个很不错的体验吧。”
“还行吧。我跟我姐从小吵到大,逼急了还会在一起打架,也就她结婚那天我才发现,是真有点舍不得她。”
宋玉君说起姐姐,难得出现一副别别扭扭不好意思的样子。
须映寒没注意到的是,宋玉君在说完这段话之后,慢慢地垂下了头。
外面天渐渐黑了,乐安和乐渝如往常一样在三教的教室里自习。
乐安看了眼时间,他合上书本塞进了包里:“哥,我约了老夏去游泳馆。”
“行,别太晚回来。”乐渝还在埋头做题。
乐安背起包,刚走到门口,又折了回来,他摘下手表戴在了乐渝的手腕上:“上次差点弄丢,险些挨咱妈一顿打,哥,你帮我带回去吧。”
乐渝无奈点头:“知道了,快去吧。”
乐安离开后,乐渝一个人在教室里静静地做了两个小时的题目,直到九点左右他才起身收拾东西准备回去。
整个三教灯火通明,几乎每个教室里都有人,有的人像乐渝一样在默默地自习,有的人则躲在角落里和对象亲得昏天黑地。
乐渝给乐安发了条短信。
【看看我水杯在不在更衣室,在的话记得帮我带回来。】
消息刚发过去,一个人影挡住了去路。
乐渝抬头,礼貌笑道:“是您啊,大爷,这么晚了还不回去休息吗?”
“咯咯咯咯……”
老头指了指他手上的手表,咧开嘴笑得很开心,露出了一口满是黄垢的牙齿。
“你是想要这个?”他抬起手腕,疑惑地看着他,随即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这个不行,这是我爸爸的遗物。”
“表……”老头努力从牙缝里挤出来一个字,又不死心地指了指他的手表。
乐渝用手捂住了手表,随即藏于身后,看着老头面露难色道:“抱歉,这个真的不能给您。”
只见老头的嘴角慢慢地向下,他急忙从书包里拿出来一袋新鲜的面包,恭恭敬敬地双手递了过去:“这个面包给您吧,是我下午刚买的。”
“手……”
“我该走了,您也早些回去吧。”
乐渝朝他点了点头,从他身旁走过。
老头胡乱地扯开塑料袋,撕了一块面包塞进嘴里,他仰起头,细细地咀嚼着,两只眼球浑浊不堪。
乐渝独自走了一会儿,那条路上始终没有人,而乐安也迟迟没有回他的信息。
他盯着手机翻看着,路边的两排路灯不明缘由地闪了几下,忽的全部灭了,乐渝脚步一顿,他的眼前迅速陷入一片黑暗。
“嗯?停电了吗?”
他下意识地看手机,不料手机也黑屏了,怎么也按不开。
他转身,远处三教的大楼还亮着,但是现在回去也不太现实。
他叹了口气,继续向前走。
他刚抬脚,身后便响起一阵很轻的脚步声,步伐与他出奇的一致,他停下往后看,心脏差点从胸口跳出来,因为老头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衣衫褴褛的人站在一片漆黑中,手里拿着面包,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他缓缓开口。
“竹林……好黑,你……能送我……回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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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后,须映寒去了七教十楼的天台,到这里这么多天,还没去看看烛照所说的钟楼。
到了天台,果然如他所说,城中央的景色一览无余,包括其中最高的建筑——钟楼。
上面有一个巨大的钟表,乍一看没有什么特别,可若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表上的时针是倒着走的。
除了这个,再没有别的信息。
她在天台待到快要上课,确定自己没有漏掉什么有用的信息后,才死心离开。
路过操场,她遇到了正在晨跑的双胞胎。
只有一个人。
对方主动和她打了招呼。
“早上好,”见他腕上没有手表,须映寒便肯定了这是乐渝,便问他,“乐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