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驾!”内侍本能的挡在燕宁身前。
她的刀法使得不好,却因内力加持轻松解决了围攻者。
许是不愿旁人看到她如此大义不道的举动,燕宁睨向蜂拥而至的人潮,闷声道:“关闭殿门。”
那一眼睨视极具威慑力,几个内侍无奈的阖上大殿之门,文武官员皆被堵在殿外。
她毫无顾忌的提刀,砍向燕宁。
燕宁瞳孔微缩,随手拿龙吟剑去挡。
龙吟剑气威力巨大,她掌心震动,锋利刀身断成两截,就连整个人也险些飞了出去,燕宁伸手拉她,分心之际,被她手中半截刀刃划伤左臂,鲜血顷刻间淌满手背。
“殿下~”
“殿下~”殿外一众臣子在鬼哭狼嚎。
半盏茶的功夫,燕宁身上多处被她划伤,耐心也一点点磨灭,甚至有丝丝倦意浮现在他眸海。
她再次转动断刀砍向他。
燕宁凝眸看她,竟纹丝不动的站在原地。
“呃~”
断刀嵌入他肩胛,鲜血瞬间染红衣襟,他眉头微微皱动,复杂难辨的眼神里藏着无言的深情与痛楚。
阮舒窈的心重重惊了一下,感觉全身都在发抖,手中断刀无力地掉落,脑袋像是要炸开般痛到窒息,她濒临崩溃地闭上双眼,意识模糊倾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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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月。
整个皇宫一片丧白,哀乐哭唱不绝。
离文景帝出殡已过去五六日,宫中超度诵经的声音还是没有断过。
因修炼入魔,判定她极度危险。
此时,她被软禁在星云台地下暗室,粗重锁链镣住嫩白纤柔的四肢,磨得她抬不起身。
其实她已使不出一丝内力,她不像一空有天罡护体,入魔功散能保住性命已是不易。
她微微动了动被锁链磨得生疼的手腕,看顾她的宫女很是惧她,永远都低着头,又聋又哑。
她入宫本是想救人,如今却搞砸了,闹到这般,也不知是不是灭九族的大罪,她分不清楚,只是想到那些因她而受到伤害的人,心生愧歉,她渴望弥补,又什么都做不了,这令她有些怨恼。
她开始绝食,倒不是真的想把自己饿死,而是想试试辟谷术疗疾并习练轻身之功。
此番尝试是连魂魄都轻了,她心跳极慢,飘飘的渐渐五识无感。
再次睁开眼,一道朦胧的男子身影立在暗室中,饶是在如此不明堂的地方,也盖不住他一身华贵。
“你想死?”燕宁冷冷地勾唇,弯腰捏住她下颚,用力之大,根本容不得她一丝反抗。
铁链被带的哗哗作响。
俊美面容俯视她。
女子柔若无骨,双眼通红,好似刚受过一场狠狠的凌辱,肩耸腰塌,媚而不自知的被他捏在掌心。
他稍怔,淡淡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却莫名摄人:“不要想着寻死,否则你在意的一切,都会成为你的陪葬品。”
她的心像是被什么切割着,赌气道:“我既死了,还有什么可在意的?”
对燕宁来说,他们的第一次相见,就是天厥留苑时,她甩麻绳准备上吊,被拆穿与旁的男人有染后,她又哭着,让他杀她。
燕宁松开她下颚,微凉的手背轻拂过她脸颊,似是对她最后的怜悯。
她身子坠了下去,煞白的小脸在粗重锁链衬托下显得更加楚楚娇媚。
他的眸子灼了一下,旋即收敛,刻意退后两步,与她拉开距离,冷不丁道:“当真不在意老太君这把年纪,是否吃得消牢里的苦?”
阮舒窈心里确实放不下家人,见燕宁肯主动提起,像是在给她找台阶,留有转圜余地,她反而再没什么好想的了。
只是手脚都被镣铐锁着,该怎么好好表现呢?
舌尖在口中打了个转,仰起小脸递去盈盈眸光,气若游丝的唤了句:“殿下~”
燕宁喉结动了动,垂眸看她。
她贝齿微张,故意敛住气息说着什么,燕宁听不清,只得又凑近了些。
“舒窈此刻身受桎梏,纵有千般心思,也需殿下给舒窈一个机会,方能施展。”压低的嗓音极为轻柔。
燕宁暗暗捏紧拳头,居高临下注视她片刻,原本冰冷的双眸染上一抹异样,仿是滴入了一滴火星子。
“三日后,孤在奉天殿登基,如果你表现得好,孤许会酌情考虑,大赦天下。”
她眸含感激地举了举镣铐:“殿下宅心仁厚,可否,解了我?”
燕宁看着她微微红肿的手腕,眸海掠过一抹复杂光芒,是一种极度压抑的,对抗着兴奋意味的精光,要笑不笑道:“等孤消息。”
这一等便是三天。
尚在睡梦中被折腾起来。
宫女们着统一宫装,脸上挂着温婉笑意。
焚香沐浴完毕,宫女们开始为她更衣,因天气尚暖只穿了两层,上等云锦织就的礼服十分合身,色彩鲜艳又不失庄重,与头顶上的鎏金玉冠相得益彰,打眼一看,女子倾城容貌,哪里像是凡人,简直能赛过那不食人间烟火的广寒仙子,让人无法移开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