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剑暗器暴戾袭来,犹如电光交织,招招阴狠。
少顷,月色朦胧,渐渐淡去轮廓,只一团银丝盘在天际。
他身上锦衣沾染腥红,胸膛起伏,长睫冷目抑着袅袅兴奋,手中软剑蜿蜒流淌鲜血。
衙役蜂拥而至,竟没有一个敢再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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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墨夜色晕成灰蓝,阮舒窈玉臂慵垂,半卧在蕉窗前的逍遥椅上,盈盈水眸凝视银河微光。
阿娘曾说,窈儿将来是有大富贵的人。
可如今,她却迷茫的如同瞎子摸黑,既分不清方向,又被未知的恐惧吞噬着。
沈毅之让她等些时日,便是以今夜这种令人难堪的方式,找李修臣要她?
那当时又何必回来,受这纷扰?
她心中五味杂陈,憋屈着一股无法言说的失落感,感觉沈毅之变了,变得陌生,陌生到好似沈毅之与燕公子,从来就不是一个人。
明知是镜花水月,却又说不出到底在期待什么。
她想,她与李修臣之间的恩怨纠葛,本就该亲自做个了断。
脑海思绪万千,又是一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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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熹微,芭蕉银露晶莹剔透,院里山雀跳跃,叽叽喳喳。
张婶进来时她正对镜梳妆。
平常脂粉李修臣送了不少,她是从来也未碰过。
“小夫人真好看,比话本里的仙女还要美。”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她。
张婶并未真的看过话本,她也不识字,都是往日闲逛时,道听途说来的,没个正版。
“劳烦张婶备些酒菜,晚些大人得空,请他来一趟。”
张婶脸上一喜,连忙应好,反正耳门也没了,出去弄些酒来倒是不难,心里想着招呼了两句便抬步离去。
阮舒窈细心拉开抽屉,取出一支银质发钗,端详片刻缓缓插.入云髻。
回想过去种种,是阿娘与哥哥护她太好,以至于离了他们,自己由人摆布,欺凌作践。
归根结底,还是自己太过软弱,每一次的反抗在强者面前无非是徒增意趣,便是死了,他人也未必会在意。
过往寄托的那一丝怜悯,犹如浮云,终究是要烟消云散。
她与李修臣之间的不堪,实在没必要污了沈毅之的耳朵。
只有李修臣永远闭嘴,她在这人世间才显得清白。
午后。
张婶才换了浊酒归来,忙顾与阮舒窈说起街上怪异,好大一辆马车,里面坐着个面搽珠粉的男人,撩开车帘的手又嫩又白,嘴上还勾了唇,是比馆里的姑娘打扮还要精细,一路的随从,好不气派。
“张婶。”阮舒窈声音轻柔:“先前听你提起,你丈夫醉酒后,贯会毒打你,你可想过与他和离?”
张婶眉头一皱:“我这把年纪,还和什么离?不挨着他就是了。”心里嘶了一声:“今日大人不一定能来,前院衙门像是出了大事,小厮说一直没见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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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前枝雀来回几何,收起小翅膀落在她裙摆前。
云霞流转,余辉浅淡,远处黛山消散,小院凝上层层暮色。
晚膳阮舒窈唤张婶一起吃的,方收拾完碗筷,李修臣竟来了。
他面色苍白隐隐渗着细汗,神情略显疲倦,目光落在阮舒窈身上,似是竭力压抑某种不安。
饮过酒的缘故,阮舒窈眼尾泛起一抹绯红,平添娇媚。
张婶慌忙弹起身:“这,还以为大人不得空,备好的酒菜倒叫老奴吃了。”
李修臣负手立在原地,目光锁住阮舒窈:“捡几样必要的,一个时辰后,我来接你。”
她轻轻端起酒盏,眸中泛起一缕阴霾。
“大人,是在对我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