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尚不知‘燕公子’就是沈毅之。
阮舒窈稍稍松下一口气,若非夜色浓郁,轻纱软帐如何藏得住二人身影,近在咫尺的危险掠起一抹兴奋,想着李修臣最讨厌她在梦中呢喃哥哥的名字,却逼她在醒着的时候,一遍遍说出与沈毅之的过往分毫,特别是在床笫之上,李修臣像是很希望沈毅之就在旁边,看着他如何对她为所欲为。
男人可是都喜欢这样?
紊乱中,柔指沿着男子劲瘦腰身缓缓向上勾勒。
沈毅之肌肉一僵,重重捏住她的手。
“嗯~”阮舒窈被捏的生疼,忍不住轻吟了声,察觉李修臣疾步行来,另一只手紧紧拉住帐幔,促急道:“我没事,想歇下了。”
沈毅之眸色凉薄,手上力道并未放松,仿是在斥责她,极不检点。
那一声轻.吟回韵李修臣耳畔,好似生出千条情丝,缠绕那颗邪热难耐的心。
算算时日,量想她也不好过,脸上露出一抹狡黠笑意,荡漾道:“如今,林小姐已经过门,我不便随意与你相会,往后,你若降不住,尽管遣张婶来府上寻我,我一得空自会去解你。”
阮舒窈脸颊滚烫,抿着樱唇,一度无地自容。
周遭空气仿若凝上寒霜。
沈毅之下颚绷紧,那些污言秽语将心底沉静逐渐吞噬。他正欲腾身冲出帐幔,凝脂玉臂紧紧环着他,温香袭来,柔软唇瓣覆上他侧身的耳垂,舌尖吮舐。
“窈娘?”
帐外,李修臣扯了扯纱幔,里面的人用力拽着,力道大得他扯不开。
他不知此时拽紧帐幔的人,已换成了沈毅之。眼下却并未起疑,只在心中暗忖,窈娘可是在怪自己,才不愿相见?她向来是能忍的,定是肚子痛的厉害才会轻喘,这会子若是传医者,便藏不住她,绝不可因一时心软而坏大事。上次那么痛她都能熬过来,这寻常腹痛定然也不会有事。
时间仿是停滞,沈毅之被她从耳垂吻到唇侧,指腹摩挲过柔嫩肌肤,触感穿透黑暗,如一滩火焰席卷全身,舌舌糅合。
她感觉自己快要融化。
原始诱人的香气弥漫,沈毅之握紧拳头,指尖深深嵌入掌心,强烈的欲渴蕴成一滴滚烫泪珠,惩罚似的咬住她的唇。
阮舒窈身子酥颤,那一丝痛感令她浅浅回神,慌乱调整呼吸,慵声道:“我要睡了。”
李修臣悬在帐外的手迟迟舍不得放下,一颗心又热又寒,终只是淡淡嘱咐:“明日出门时,你且留心些,若被林小姐揪住,怕是要吃苦头。你婆婆的事,我会再派人盯着。”
半响,沙哑女声浅浅应了句好。
细密汗珠渗透薄衫,纤指不自主抓住床褥,矛盾羞欲无处释放。她分明很抗拒那消磨意志的蛊,却又无尽渴望再多些,像是溺入大海,往那无底深渊沉去。
沈毅之眼眸腥红,把她手腕交叉压过头顶。
再没有下一步动作,他素来自洁,绝不会对她做出那种事。
“咚。”的一声,李修臣像是撞到了墙,摸着黑乱步离去。
沉寂良久,夜风拂去残香。
沈毅之松开她,两人自觉保持距离,各自规规矩矩坐着。许是出于歉意,他从怀中取出一颗飘散暖玉光芒的珠子,仿是攥着天上皎洁荧煌的孤星,照得轻纱帐幔晶莹剔透,如水晶盈满微光。
她眼眸一亮,好奇的望向夜明珠,纵然不识,却也知当是一等一的宝物。灵动神情盈蕴出一抹光泽,无暇纯美令人倾倒,相较之下,夜明珠反到失色几许。
沈毅之凝视她,心中生出怜惜,这样纯美的女子,怎会有人舍得施恶?
她当时,是怎么熬过来的……
“还疼吗?”他把夜明珠放在她手心。
“什么?”阮舒窈手心一暖,舌尖舔了舔被男子咬过的唇瓣,她不觉得疼。
沈毅之掩去视线,如何也问不出,那时发生了什么?
“你留着。”
“这是哪儿来的?”
话音出口,她很快感觉懊悔,沈毅之拿出手的东西还能是抢的不成?
“别人送的。”男子眸光温煦。
这种品相的珠子,库房还有许多,对他而言,算不上珍贵。
并未察觉他有何不悦之处,这才放下心,悄然陇上欢喜,这种欢喜,从前的她唾手可得。久违的希冀期许,一点点萦绕在心头。
可如今的自己,还配拥有吗?
沈毅之见她闪烁眸光淡了下去,脑海莫名冒出一个问题,若一开始他没有参军,是不是就不会入选先锋营,不会踏足北国,亦不会发生后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