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珏山整理卷宗的手一顿,不敢与他对视。
心中悲伤的情绪翻涌,甚至连呼吸都变得艰难了。
眼底的难过快要溢出。自己自责了十年,也回忆了他十年,多么煎熬、思念。
明明他一直就在这里,自己却没有勇气去面对。
生怕自己的出现,让尉连迟想起那些流言蜚语,和不堪入目的画稿,让他心烦、恶心。
自己是个非常感情用事的人,知道他身边出现一个叫云落的人,心中万分酸楚,自己总与云落做对比。
到底哪点不如她?珏山甚至说服自己:云落长得与自己很像,性格也像。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传闻云落自刎,风政给她安上了个“间谍”的罪名。
可刚才看见尉连迟身边的“近身侍卫”,敏锐的直觉发现不对,自己绝对不会看错!
这个人就是云落。
珏山收回思绪,长叹一口气,不语。
她拿起案宗麻利地分别归置回档案架,高处她便踮起脚尖。
尉连迟见她有些吃力,从身后过来帮忙。
珏山不知,见身后尉连迟伸手帮忙。她惊慌地手一颤,书卷正好落下,眼看就要砸到头上!
尉连迟眼疾手快地接住了。
珏山惊愕回首,这一幕竟与过去重叠……
他的从容淡定,他的眉宇眼神,那样好看,自己绝不会忘。
所以自己能不能勇敢一点?珏山反问自己,终于鼓起勇气抱住他。
身后,拿着蜡烛回来的郑都事看呆了,有眼色的转身轻脚出门。
门外,云落见郑都事这么快出来,赶紧上前询问:
“郑都事好!我家尉大人呢?”她边说着就要往里面走,满眼期待。
郑都事赶紧拦住云落,低声打趣:
“你家尉大人马上就不是你家的了哈哈,还是和我在外面等等吧。”
“什么?”云落一头雾水。
……
“珏山……”面对她突如其来的拥抱,尉连迟手里的卷宗散落在地。
他愣了一下,便抓着她的手要松开。
珏山却摇着头不肯松:“能不能让我抱一下,就一下。”
我真的很想你。
尉连迟尴尬着两手悬空,也不敢安抚她。
他不知道为什么珏山私下投靠了朽涯,为什么要做背叛云政的事?
可今日二人的谈话,却未见有任何套话。
到底她是敌是友?
门外的云落觉着不对,担心珏山会做出对尉连迟不利的事,撇开郑都事便径直闯进了门!
可映入眼帘,云落只觉眼前一黑。
尉连迟注意到云落进来,赶紧推开珏山。珏山满是疑惑对上云落失落的目光。
“打扰了!尉大人!”云落气得咬牙。自己绝不是受气包、也不会哭着走!
说着,直接坐在二人身后的椅子上 两手环胸,一副看戏的样子。
“不可这么失礼。”尉连迟怒声斥责云落的无礼。
倘若云落此举让珏山注意到、发觉与自己的特殊关系,很有可能成为下个被针对的对象。
云落介于现在自己的身份确实不合适,可自己一时气急,置气地撇过头不理会。
“无碍,都是自家兄弟。尉大人,您交代的事 我这就与郑都事去办。”珏山捡起卷宗淡淡一笑,转身出门。
而珏山出门后,只留下他们二人陷入低气压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