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落城北山青山书院,尚文武应家父尚老先生来到厅堂,几番对谈。尚老先生直入主题:“文武阿,你今年也该考虑婚事了,别天天跑书院,书院上上下下自有人打理,你多陪陪次姑娘。”
尚文武一听,就知道父亲是什么意思。父亲年纪大了,母亲也早年因病去世,自己也是每日无论风里雨里跑书院,这个家倒是显得空落落的,父亲自然想看儿孙满堂的景象,但自己现在……“爹,我待次姑娘如同亲兄妹那般……”
老先生呵斥着打断:“哪那么多兄妹!你还忘不掉莲那个孩子吗?莲这么多年了寻不得,也不回,她的命苦,命苦啊!”
“爹!我们书香之人,怎信什么命?”尚文武紧皱眉头,他还是不甘命运安排。
“你可醒醒吧!次姑娘日日对你悉心照料的,又是帮忙打理学堂,怎的?你看不见?眼前人你不知道珍惜吗!”尚老光生怒瞪着他,气得直咳。
无奈,尚文武轻叹一声,上前扶住尚老先生,并轻拍他的后背。他当然知道他爹的性子,也知道他身体这两年并不好,所以这个月让父亲先搬来青山书院住着,自己也好每天看看他老人家,可父亲总向自己施压。是啊,莲,到底是生是死,为何完全寻不到你,这么多年了……
尚老先生这才稳定下情绪,慢慢缓和下来。看来自己年事已高,身体已不如从前了。他重叹一口气,缓了缓轻声说:“爹不是逼你,爹是怕你分不清孰轻孰重,不珍惜她,也许有一天她会像莲一样。你别再……”
尚文武听闻,心头一震,无力打断道:“知道了,爹。”
夜深了,客栈要打烊了。小二一直在劝说这一桌点了好几坛酒的客人。“嚯!先生啊实在对不住,小店要打烊了啊!一看您就是书生,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外面天色又晚,夜深了,明日还有课吧?”
“无碍。” 尚文武喝得酩酊大醉,面色充红,头只觉轻飘得很。他起身摇摇晃晃,把钱袋拍在桌上,提上一壶酒跌跌撞撞地出了门。
尚文武一介书生,自是不胜酒量,出了门几步就吐了。他攥紧了手里的酒壶,扶着墙,一步步缓缓挪动着自己沉重的身体。“第一次喝这么醉这么失态,已经全然不顾了。”他迷失方向,来到亭湖中心,摸着扶手靠坐在栏椅上。
清风划过湖面泛起了涟漪,也吹过他的面颊,清凉凉的,夹杂着泥土的芳香。就是这一瞬间的清香,回忆愈加清晰,脑海回荡那时莲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