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落只觉着神棍头顶快盖到耳的道士帽,很是违和、抢眼。她回神,赶紧上前拱手行礼。
“小保苹儿,带朋友来玩”神棍一出口,声音很是沙哑,听着像喉咙里卡了东西。
保苹看向云落又看问眼前的神棍,介绍道:“是呀,这是我朋友云落,想找神算算算,我就信得过您,就带她来找您啦!”
神棍转而打量起云落来,云落恭敬点头:“神算先生。”
神棍点头。“那小姑娘,你是要算什么呢算命还是姻缘”
云落一听神棍这么说,果然是料事如神,但又看了眼身侧的保苹,未有回应。
神棍一见如此,道:“那小姑娘,随我里到里间吧。”转而望向保苹,指节轻扣了几声身侧的桌角边:“这算命只可小姑娘一人,保苹儿在这坐会,吃些糖果子候着吧。”
保苹本不情愿,一听有糖果子吃乐开了花,蹦跳着坐上椅子,挑着果子吃起来。“行,你们慢慢算!我在这候着。”
云落随神棍到一间阴暗的房中。房中有面窄长的木桌子,桌上铺着红长布,还点着一盏乎明乎暗的烛灯,很是神秘。
神算掀开布帘,让云落进去先坐下,云落闻声坐在桌前。身处如此光线昏暗、氛围神秘的环境下,她的内心有些许的不安。
一会儿,神棍便取来红纸和笔墨,与云落面对面坐下。
“神算先生……”云落看着这盏“奄奄一息”烛灯,还能闻着这烛灯的熔腊味,真怕它忽然灭了,那就真的是伸手不见五指了。
“小姑娘,你叫云落是吧”神棍拍了拍褂袖坐下,在桌上铺平了红纸,提起笔。云落闻声缓缓点头。
“挺好,一个地方名。”神棍思索着,与风岭城临边的云落城同名。
云落抿了抿嘴,看着烛灯的光晃影在神棍脸上,极为阴沉。她按耐住心底的不安和害怕,直接坦言道: “神算先生!其实我这次来,是来算前世今生的!”
神棍一听,身子微微一颤,定睛看了看对桌的云落,惊诧道:“前世今生”
“是的!”云落肯定地点点头,满眼期待。
神棍深吸一口气,沉默了一阵,定睛认真的看了眼她,道:“不算。”
“为何!” 云落一听手撑着桌面,欲起身。而神棍只是无奈摇摇头。
云落不解也不甘,道:“神算先生料事如神,定能帮我,就算一算吧!银两不是问题。”几乎是恳求的眼神。
神棍叹气,抬手缓缓取下了头顶的长帽。云落一惊,这面像三四十的神棍,原来已是满头白发。“神算先生!”云落震惊不已。
神棍叹气,无奈道:“我也曾破例帮人算过一次前世今生。但反噬极大,一夜竟满头白发。这前世今生,就算是神算也是不可轻意逾越的。前世早已是过往,今世更是新的开始,人更应该去珍惜眼下,何必在意、好奇过去呢。”
“原来先生如此不易,抱歉……云落先前失礼了。”云落拱手行礼以示歉意,无奈只能平复心情,坐下再谈。
“无事。”神棍戴回帽子:“那姑娘还有别的想算的吗”
“有。”云落心切着:“那先生我就不算前世今生,我就问先生,你可信前世有缘人今世相遇,这是否意味着再续前缘”终于,云落还是问出了口,她真的很想知道。
神棍思索了一会儿,道:“相遇一定有它的道理。姑娘可曾听过一句:前世之缘,今世人海中一面。说不准的。”关于前世今生这一敏感话题,神棍极力避开,说得不明不白。
云落不是很清楚神棍的意思,还是点了点头。“那最后,我想算一下姻缘。”闻声,神棍递过纸笔,见云落写下两人名字:云落、尚文武。
神棍一看,这“尚文武”,有些惊诧道:“诗仙 ”据他所知,尚文武年有二十三了。这小姑娘..最多就十五吧?算了,什么事没见过!“可有生辰八字”
“有的!” 云落赶紧写好递给神棍。神棍接过,仔细一看,便把红纸一烧,余下一片残片,依据纸片火烧的纹路,掐指一算,木签一料,掉出一签——吉。
“吉!”神棍拍了拍桌,未曾想你们竟是和得来,若在一起,必是一段佳话!”
云落一听,有些不知所措,脸红着接过木签再亲眼确认一番。“吉 ”字准确无疑,可她这心里头还是不定。算也算完了,二人便出了里间。
保苹见两人出来,抹了抹嘴从椅子上跳下来,忙问:“云落算得怎样”
此时的云落久久不能回神,只平静回道:“好,很好。”
两人便告别神棍,按原路返回。回茶铺时,云落还简单挑了些茶,后与保苹告别。
保苹看着远去的马车,又瞧了瞧店里和伙计们正在忙着捡茶的父亲,嘟囔道:“人家的爹爹多关心自己的娃,我家爹爹……这出去该有一会儿也不找我!”
在两人走后,神棍久坐在堂口,早听见暗处有所动静,他就在这候着,敌不动我不动。
“咣——”一声,果然暗处冲出两人,明晃晃的刺刀架在神棍脖颈。
神棍见状,身体忍不住猛得一颤,他一言也不发,通过侧眼观察对方举动。
“刚才那女孩都算了什么?” 那两人逼问着,刀尖也随之越发贴近。见神棍如此不动声色、丝毫不慌,定是见过大场面,看来得花点时间了。
神棍无奈刀在颈上,都是在江湖混口饭吃,何必搭上性命,便直接如实回答了……身后两人一愣,没想神棍如此直白,得到情报后这才收刀退回了暗处,消失无影。
神棍无奈,起码他未把“前世今生”一事告诉给他们。而且,据神棍推测,云落的生辰八字是假的,与尚文武相不相和……其实不能如此轻意就下定论。神棍敲脑,今天可做了不少砸招牌的事。
那两人逼问出结果后,立即折路去向尉连迟禀告。尉连迟得知此事,心里越发对尚文武生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