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顺着她的方向转了一圈:“我都没去,一直待在肃王府等命令来着。”
“那战事如何了?他们说打的可激烈?”福珠绷着小脸,严肃地问。
“已经在收尾了,等抓住三皇子,战事就结束了。”陆离把福脸上的碎发绾到耳后:“我此次来,是想让你帮着做些肉食,我让张青将猪肉送来。”
“猪下水能行吗?”福珠握着他的手也没松,两人往里走:“这半年囤的猪下水都在这儿了,正好家里有香料,我就把它炖熟了,若是军营能用上呢?”
“福珠料事如神,猪下水更是不可多得的美味,这东西处理起来有多麻烦我知道,你确定要送去军营?”陆离看着小山似的熟食,都是福珠的心血。
“这有何妨?本就是给他们准备的,还有些手掰肠,也一起送过去吧。”福珠知他替自己着想,心里暖融融的。
“不过田庄也要送些猪肉来了,山里剩的只有几个月的小猪了。”
“我让田庄送些过来,不过这些猪下水就足够了。”陆离言外之意,战事不会持续太久。
福珠还有做饭的任务:“我们中午要做白切肉,他们都去山上帮忙了,你要和我们一起用吗?”
“我帮你打下手,用完午食再去京郊。”陆离吩咐陆禾装车,他轻车熟路地要往厨间去。
“用不到,猪肉已经煮好了,切些配菜就好。”福珠让他自己沏茶去喝。
厨间的砂锅里,小火咕嘟着白肉,方正的猪肉用麻绳三环五扣,放进白水里煮,只加去腥的香料,其余的调料一概不加,所以掀开盖子是清汤白肉。
这东西的火候也是讲究的,不能煮硬,也不能煮成溏心状,趁着肉嫩而不散的状态捞出晾凉。
因着汤里没有放盐,福珠拿来整头蒜瓣,隔年的蒜皮有些发紧,好在保存的尚好,蒜瓣不算干巴,拍碎的蒜末里直接放上酱油,一会蘸着肉片用。
除此之外,还要各切上一份酸菜碎、韭菜碎、白肉末碎还有芜菜碎,这是另一种吃法。
福珠将白切肉切成薄薄的片,肉的胶质已经凝固,拿起来几近透明。
两种吃法便都端到了桌上,阿茂也下山来拿饭了,福珠把剩下的都装在了食篮里,嘱咐吃法:“肉片是蘸酱油食的,米饭里舀上热乎的鸡汤,配菜各夹上一些拌着食,这是两种食法,混着食也不矛盾。”
阿茂听完,又重复了一遍,匆匆拎着食篮子上山了。
陆离在一旁也听见了福珠的话,不用她再教,拿起一碗白米饭添上各种食材,然后在福珠坐下的那一刻,准确地递到她面前:“我舀的对吧?”
福珠捏起筷子,笑着说:“嗯,挺好!知我喜爱芜菜,还多添了些,正合我意。”
陆离也满意地点点头,给自己舀了一碗,鸡汤鲜甜,白切肉末本身味淡,浸着汤底的香气,滋味甘醇,酸菜丁解腻,再加上芜菜碎的异香,让陆离忍不住使劲往嘴里扒饭。
“其实最原始的白切肉是蘸酱油。”福珠给他往碗里夹了块肉片,枣红的酱油从肉片上滴滴答答地往下流。
陆离接过放入口中,果然,有了酱油的装点,本来寡淡的白切肉也有了滋味,瘦肉多肥肉少,肉嫩而弹,不佐别的也能就着烙饼食。
“其实这白切肉和玉米薄饼是绝配,酥脆的饼裹上大片的肉,伴着玉米面的酥甜,都不用蘸酱油,只散上些盐粒就足以,保证一个饼不够你食!今天没时间了,等下次来我做给你。”福珠又给他舀了些肉末。
陆离和福珠保证过几日便回,这才将板车栓到马上,牵着马去营地了。
两军已经交手了几次,西北的叛军慌张赶路,又没有粮食补给,所以在韩起鸣手里并没有占到上风。
此时两军正在休战,准备晚上的吃食,陆离将猪下水带来了,听完对面的情况,他将火头军叫来,直接在敌军的上风口架上锅,把板车上的食材热上一热。
敌军也生起了火,只是他们啃的是干硬的粗粮饼子,此时他们又累又饿,闻到禁卫军那边传来的肉香,肚子都咕噜噜叫起来,有的兵忍不住交耳:对面也不知食的什么,肯定有荤腥。
那边,火头军得了陆离的命令,将豆腐与肥肠炖了,之所以香气浓郁,还得益于福珠将汤底一并给带来了,陆离交代,汤里不加水,火头军后又往里切了些白菜,每个兵都分到了一碗热腾腾的炖菜。
肥肠又弹又嫩,还带着韧性,很多人都不知这是何物,但好食就对了,一时军营里不见说话声,全都在认真咀嚼。
敌军可是抓心挠肝,只能闻不能食,让本来就饿的肚子,更想食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