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在混乱中,为了拉住差点坠崖的士兵,被贼人伤了肩膀,顿时血流不止,众人厮杀一片才下的山。
陆离胳膊受了剑伤,祁靖赶忙给上了止血药,在山下找大夫处理完,连药都未抓,骑上马随军队上京了。
回去的路上也不太平,他们前后遇到了三伙贼人,依旧带着销毁赃物的目的来的,陆离免不了动手,再加上风餐露宿,回京时,他已经陷入高热昏迷。
派人将陆离送到安御医的善草堂,祁靖独自回皇宫禀报。
安御医给他敷好药,开了药方让药童熬药,待陆离半苏醒过来惯了一剂药后,高热慢慢退去,御医傍晚又给他诊了一次脉,再醒来时月已高悬。
安御医不爱多管闲事,这次倒是破天荒通知了福珠,福珠得知消息后,怕吓着陆母,带着阿余急匆匆地来了药堂,知他脱了险,长松一口气。
福珠推门进去,躺在床上的陆离不见半点“风度翩翩”的影子,头发一起一躺早就乱糟糟了,消瘦的下巴上挂着胡茬,手上还有密密麻麻的小口子,福珠心里一片酸涩,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逃难来的,这次回来一定给他好好补补。
有陆禾守着他家公子,福珠让阿余通知陆母,她则找了胖郎中问了忌口之物。
见福珠那谨慎的样子,安御医无奈道:“他只是受了皮肉外伤,只不可吃发性食物,影响伤口愈合,其余皆可食。”
“那也是很严重的皮肉外伤,不然怎会昏迷不醒!”福珠切菜时划破手指都疼,更别说那么一道口子,她两辈子都没见过。
“他一成年男子,受些皮外伤在所难免,不用过于担心,等他醒了好好将养,再辅以食疗,痊愈的更快。”
福珠闻言,回食肆给陆离制定养伤食谱,因着过了初十才开门,所以她从后院进的食肆,里边林修带着阿茂阿鲤在大扫除。
锅碗瓢盆俱全,食材也备的齐,福珠在路上买了沙姜,准备给陆离做营养大补的沙姜猪手。
最后剩阿茂和阿鲤收拾,林大厨去一边剁猪手,焯完后,换水放葱姜、大料揭盖煮,待猪蹄的异味释放的差不多了,撇去浮沫,捞出猪蹄,留着白亮的高汤。
数种香料放入锅中,与花生油碰撞出香气,再放些皮牙子碎、胡萝卜片,想想陆离应该很久没有食过新鲜蔬菜了。
待后放的猪蹄也染上调料的香,便可以淋上提前炒的糖色,浓稠的汤汁下锅的一瞬间,水汽迅速蒸发,溅起无数细小的水点儿,此时立即转小火,翻炒猪蹄。
林修在炒猪蹄的时候,福珠迅速将沙姜拍碎扔进锅里,加热水和葱段一齐焖煮。
沙姜时间不能长,长了就失了热味,所以一刻钟后还要转成砂锅煲煮,如此三进锅,三出锅,猪蹄才折腾熟。
不知陆离何时会醒,所以福珠直接拎着沉甸甸的砂锅去了善草堂,安御医揭开盖子,喷香的猪蹄还冒着热气,福珠立即把锅盖扣回去。
胖郎中幽怨道:“我给陆离那小子又是看诊,又是敷药,怎么就不能食上一口了?”
福珠又笑嘻嘻道:“怎会?有您的份儿,只是现在天冷,我怕猪手凉的快。”
另个一食盒里还有米饭和紫菜蛋花汤,福珠将米饭和菜盛给胖郎中:“蛋花汤凉了,厨房热过再食。”
胖郎中点点头,眼睛盯着砂锅,锅底垫着爆香的蒜米和干葱,蒜瓣过油,煸至表面浅褐色,葱的断口处略焦,再加猪蹄煲煮,此时的蒜米和葱段在鼻间泛着丝丝的甜香,尝一口面甜,毫无辛辣味儿,再加上佐料调味,胖郎中连大蒜都食的津津有味。
剁成小块的猪手肉耙软,又富含胶质,就着米饭越嚼越香,屋里只剩胖郎中吃饭的动静。
陆离安静地躺着,那大夫坐在一边吃的正香,福珠觉得这个画面怎么这么违和,这样真的好吗?
罢了,谁让人家医术高强,有手艺就是任性呢?
福珠刚打算将砂锅放到厨间,陆离就醒了,福珠见状,赶紧让他别乱动,可能是饿的时间久了,又闻见了香气,陆离用那只好手指着桌子,虚弱地说:“我也要食那个!”
福珠真是哭笑不得:还没来得及问他,就嚷着用饭,看来身体真是没有大碍。
福珠让陆禾将他扶起来,陆母闻声也帮忙,福珠直接将茶桌放到床上,将菜与汤直接端与他。
如此,几人一番忙活,陆离终于用上了饭。
胖郎中见状:“我刚才替你尝过了,这饭菜营养的很,想必你很快就痊愈了,用完饭还有一剂药,一会儿千万别忘了。”
陆离握着勺子,将一块猪蹄舀到口中,糯香的猪蹄肉一抿即化,再食一块胡萝卜,咸甜交织,类似于后世沙拉酱的感觉,新奇却不觉的怪异。
若觉得干巴,再舀一口紫菜蛋花汤顺顺,终于又有了人还活着的感觉。
只是苦了宫里述职的祁靖,从早到晚,别说饭,连口水都没喝过,又战战兢兢地面对盛怒的皇帝,出皇城门的时候,嘴角眼看着冒出一个火泡。